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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拜登支持率操碎了心,白宫幕僚长每天凌晨3点爬起来看油价

今年油价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之一,对华盛顿的政客尤其重要。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拜登政府有团队每天专门盯着油价变化,想方设法降低油价,或者降低油价上涨的负面影响,因为油价与总统支持率直接相关。

几乎每天凌晨3:30左右,拜登的高级助手罗恩·克莱恩在马里兰州郊区家中醒来,在床上翻身,掏出iPhone查看一个对总统命运至关重要的数字。

这位白宫幕僚长所寻找的信息,不是来自外国政府的秘密情报,也不是什么最高机密的国家安全评估,而是AAA.com(美国汽车协会)这个网站上的一个公开追踪数据:全国平均汽油价格。它在每天清晨更新。

罗恩·克莱恩(右)。The White Hous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几个小时后,罗恩·克莱恩在驱车前往白宫的路上还要收集了油价的具体案例,他的办法是早晨通勤时,检查所经过的九个加油站的每一个挂牌价格。

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前,当他给总统做后续议程时,克莱恩经常继续查看油价,其敬业精神让他的一些同事印象深刻。

如果价格有下降的趋势,克莱恩就会做新闻发布、给同事们发提示,以及做的最频繁的事情:发推特放大这个消息。仅自7月以来,他就在推特上发布了近300次关于油价的信息,包括转发,有时在上午、下午和当天晚上都会这样做。

克莱恩在一次采访中说:“我知道降低油价有多重要。”

克莱恩对油价的执着,反映了拜登政府内部的一种更广泛的意识,即总统的受欢迎程度在很大程度上与这一单一指标有关,许多经济学家认为这一指标的重要性远不及它所得到的关注。几个月来,白宫经济官员以某种难以置信的心情,看着总统支持率与全国平均油价变化几乎完全一致。

这种关注在一定程度上促使白宫在寻求降低燃料成本的过程中,牺牲了其他主要目标。例如,导致拜登不顾沙特阿拉伯的人权记录,寻求与这个国家建立友好关系,并放宽一些环境保护规则。

白宫还从战略石油储备中释放了超过1.65亿桶石油,这是战略石油储备历史上最大的一次。一些分析家担心,在冬季到来之前,消耗石油储备可能被证明是危险的。

拜登总统还多次抨击石油公司,称其人为地维持高油价,这与他作为商业友好型民主党人的一贯本能相悖。

离中期选举还有一周时间,长达数月的推动油价下降工作即将面临考验。民意调查显示,它对削弱共和党在经济问题上的强大优势作用不大,而且两党的分析人士都说,共和党下周可能会取得大幅胜利。

但民主党人也有理由看到了一些希望。

拜登的支持率在6月因油价飙升而骤降,7月和8月油价暴跌时又恢复,9月下旬油价上扬时又再次下降。现在,第四次转变可能正在进行中,在竞选的最后两周,价格再次开始下降,这再次对民主党人有利。拜登政府中的一些人感到乐观,或者至少希望这将在适当的时候,转化为提升投票的最后一击。

根据对数名高级助手、民主党立法者和其他熟悉幕僚长想法的人的采访,白宫里没有人比克莱恩更关注降低油价的问题。这也反映了总统本人对这个问题的关注。

拜登已责成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布莱恩·迪斯和白宫高级助理阿莫斯·霍赫斯坦领导能源政策方面的日常工作。据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称,这个白宫经济团队每周都会举行多次工作人员级别的会议,并定期向高级官员更新来自美国汽车协会和GasBuddy的数据,GasBuddy也在跟踪汽油价格。这名人士在发言时不愿透露姓名,以反映内部的讨论情况。

罗·卡纳议员说:“罗恩·克莱恩是政府中最积极的人,他确保我们降低油价,对沙特人采取行动,并采取一切措施带来缓解油价上涨。”他上周提出一项法案,暂时禁止出口美国生产的汽油。“他明白那是许多美国人的优先事项,在政府所有的声音中,他是最积极和最坚定的。”

经济学家说,如果理性思考的话,汽油价格在政治上的力量有一些令人费解的地方。汽油通常只占普通家庭预算的4%,食品和住房通常占美国人更大的支出份额。

但汽油似乎对选举产生了大比例的影响,部分原因是其视觉上的突出性,和消费者必须购买的频率。住房、药品甚至杂货的成本可能相对不透明,而汽油的价格则被印在全国各地的大型公共标志上。

密歇根州立大学政治学家马特·格罗斯曼表示,政治学家发现,几十年来,汽油价格对总统支持率有直接影响,与其他通货膨胀趋势无关。总统支持率又与选民如何决定在国会支持哪个政党有关。

曾为拜登工作过的民主党民调专家塞琳达·雷克说:“在我们所做的每一个焦点小组调查,它都是人们第一个主动提出的问题。人们每两小时就会被各种信息提醒一次油价变化。他们真的很关注这个价格,觉得它是社会发展的一个总体指标。”

油价在某些时候似乎代表了对拜登总统职位的一个主要威胁。2021年1月拜登上任时,油价处于2.39美元左右的低迷水平,随着经济复苏,工厂和通勤者的需求激增,油价直线上升。

2021年11月,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拜登宣布从战略石油储备中释放首批5000万桶石油,以抵消价格上涨。

在白宫内部,油价最初没有被视为最紧迫的政治问题。迪斯领导了政府的应对措施,白宫助手维韦克·维斯瓦纳森和大卫·卡门则负责发挥关键的协调作用。

随着油价的政治重要性变得明显,克莱恩也越来越多地参与其中。

The White Hous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熟悉内部动态的一位人士说:“罗恩在早期并不关注这个问题。一开始,这确实是布赖恩的事。”为了反映内部情况,他以匿名方式发言。“但是,一旦它明显成为一个有意义的政治问题,那么它就成为一个更高的优先事项。”这名人士补充说:“当罗恩专注于某件事情时,这意味着它是总统的一个焦点。”

今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给市场带来了更多的不稳定因素,6月份平均每加仑汽油的价格甚至一度突破了5美元。拜登的声望在民意调查中受到打击,民调数字往往比汽油价格变化稍微晚一点出炉。

然后,事情开始朝着有利于白宫的方向发展。拜登指出俄罗斯的入侵所带来的特殊情况,在春季宣布了战略石油储备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释放:给市场增加1.8亿桶。

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并没有像许多分析家在战争开始时担心的那样减少石油出口。这使全球供应保持稳定,而美国则从其储备中向世界市场注入更多的石油。

在白宫,克莱恩在飓风季节前接待了GasBuddy的石油分析主管帕特里克·德哈恩,讨论这家公司的数据如何能帮助政府减少油价不稳定对美国人的影响,德哈恩向《华盛顿邮报》证实了此事。

据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当英国石油公司不得不关闭俄亥俄州的一家炼油厂时,白宫和能源部官员每天与这个公司进行多次通话,以提供帮助并解决任何损失,这名人士在谈到此内部动态时保持匿名。

9月份的平均油价跌至3.7美元以下,这比夏季大约减少四分之一。拜登的支持率也上升至43%。根据FiveThirtyEight的数据,这也是自2021年10月以来,民主党人首次在中期选举的一般民调上进入领先位置。

在推特上,克莱恩庆祝美国连续97天创下油价下跌的记录,他还强调了在此期间的某些日子。

克莱恩的推特截图。

尽管如此,一些政治分析家说,鉴于整体通胀率也与拜登的支持率密切相关,对汽油价格的关注可能被夸大了。

共和党人说,尽管政府说要降低油价,但由于环境问题,它在扩大美国的钻井方面做得不够。其他分析人士批评说,释放石油储备是出于政治动机,他们认为,如果冬季欧洲对俄罗斯石油出口实施禁运,现在耗尽石油储备可能会使美国在中期选举后处于劣势。

许多分析人士支持拜登政府在入侵乌克兰后释放储备的决定,但他们表示,一旦发现俄罗斯的供应没有像人们担心的那样消失,就应该暂停这一行动。

曾在小布什政府担任能源官员的鲍勃·麦克纳利说:“如果是我,我会有备无患,因为这个冬天我们将失去俄罗斯的石油,负责任的做法应该是暂停销售,而不是提取紧急储备。”

总的来说,分析家们说,总统对油价价格的影响有限。而且很明显,拜登的努力并没有使成本持续走低。9月,由于欧佩克加成员国宣布将削减石油产量,这打击了拜登政府。油价随后上涨,拜登的支持率在随后几周再次下滑。

这周一,拜登提出,如果能源巨头拒绝扩大生产,就有可能对其利润征税。他指责企业在降低价格方面做得不够。这只是拜登对油价政治意义的最新认可。

周二上午,克莱恩再次在推特上提到全国范围内的油价下跌,在20个州跌破3.55美元。不到两小时后,他又在推特上提到了油价下跌。

一位与白宫高级官员沟通的匿名人士说:“白宫官员有时会说,‘嗯,整个美国经济中唯一重要的是油价’。而且他们可能没有错,这很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