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彭博社报道,在制裁切断了普京的国防工业获得重要部件和技术的途径之前,俄罗斯政府的一项内部审查就已经发现,多年来减少对进口依赖的尝试基本上失败了。
此前未被报道过的审查显示,俄罗斯从2019年开始实施了一项有具体目标的计划,以在2025年前削减俄罗斯武器库对西方部件的依赖,涉及从雷达到先进潜艇再到反导弹防御系统的一切武器。但在普京入侵乌克兰的10个月前,对这一计划进行的内部审查发现,几乎在所有指标上都没达到要求。
从与欧洲官员进行的交流可以看出,俄罗斯公司和贸易部为摆脱北约成员国和乌克兰供应的零部件而进行了长期斗争。在这些官员中,包括了熟悉审查报告的人。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欧洲官员表示,其中一份俄罗斯评估报告明确警告称,在更严厉的制裁制度下,俄罗斯的国防采购计划可能会失败。
一些西方国家政府已经分享了相关信息,信息显示了俄罗斯在采购零部件方面所面临的挑战,并将这些信息纳入了自2月底以来实施的贸易惩罚的讨论中。
美国和欧洲官员表示,现代武器的短缺迫使俄罗斯依赖苏联时代的武器型号,其中许多型号的武器准确性和可靠性较低。他们说,尽管普京威胁要继续升级战争,但克里姆林宫不太可能维持本周所看到的、对乌克兰基础设施进行的各种大规模攻击。
这些官员表示,俄罗斯已经在努力为其地面部队提供补给,坦克和飞机损失惨重,导弹库正在耗尽。在俄罗斯,高级官员多次表示,他们有能力对在乌克兰的部队进行补给,普京周五表示,他不后悔进行入侵。
自战争爆发以来,美国、欧盟和其他国家也对俄罗斯进行了严厉的制裁,包括切断半导体和其他用于高科技武器装备的关键部件的渠道。
本周,英国情报、网络和安全机构政府通信总部的主管杰里米·弗莱明在谈到乌克兰战争时说:“俄罗斯在人员和设备方面的损失是惊人的。我们知道,当地的俄罗斯指挥官也知道,他们的物资和弹药正在耗尽。”
进口替代计划是在2014年俄罗斯上次入侵乌克兰之后制定的,并从2019年开始加速制定详细目标。但据彭博社报道,在2021年4月,俄罗斯总检察长办公室对此进行了长达20页的审计,涉及278种军事装备中使用的177058个部件,发现了普遍的缺陷。知情人士称,仅在2020年,俄罗斯就希望进行18047个部件的替换,涵盖43种设备,但只在5种设备中完成了3148个部件的替换。
克里姆林宫官员曾多次表示,整个经济领域的进口替代工作没有达标。普京在2019年表示,“实践表明,在一些情况下,进口替代工作的规划和组织出现了明显的错误”。
据俄罗斯国家媒体报道,贸易部长最近被任命为副总理,在进口替代工作方面拥有更大的权力。
尽管如此,官员们仍表示,限制对外国部件依赖的努力使国防工业能够抵御战争开始后实施的制裁的影响。普京上个月对一群国防工业高管表示,“对于一些部门来说,100%的进口替代并不那么重要或必要,但目前我们需要它”,并呼吁确保“尽快”实现目标。
据称,其中一份文件显示,2019年至2025年的计划旨在将进口技术、电子产品和基本货物换成国内同等产品或从头开始生产的物品,建立新的供应链,并建立关键部件的战略库存。俄罗斯还建立了一个类似的努力计划,以替换近640个来自乌克兰的部件。
知情人士称,审查发现,在某些方面取得了有限的成功,在少量无线电和激光侦察设备方面,几乎所有的目标都已实现。
同时,审查显示,Ka-226.80轻型多用途直升机获得了价值超过2.3亿卢布的进口替代合同,尽管它们甚至不是国家武器采购计划的一部分。从零开始生产模拟电子元件的努力甚至还没有起步。有一项在2020年开发4148种不同模拟电子元件的计划,俄罗斯并没有成功实现这一计划。
一位欧洲官员说,预计俄罗斯的设备和其武装力量会普遍出现进一步的退化。俄罗斯的一些更先进的武器依赖于外国部件,如巡航导弹、图-22轰炸机、潜艇、防空系统Nudol和防空雷达。
知情人士说,去年的审查还发现,与俄罗斯实体签订的价值数十亿卢布的合同迟迟没有执行。根据他们引用的一份文件,相关部门无法控制这一过程,并且化学品、专业材料和电子产品等外国部件被暗中用于许多开发项目。
当局已经明确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根据克里姆林宫的说法,2018年,普京已指派检察官监督这一计划的进展情况。时任俄罗斯总检察长尤里·柴卡在2019年7月说,“国防工业的进口替代仍然是一个问题”。他的继任者伊戈尔·克拉斯诺夫在2020年表示,这仍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审计还无意中强调了多年来,包括普京在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之后,欧洲公司对俄罗斯武器库存的贡献程度。
此后,欧盟扩大了对俄罗斯的贸易限制。在2021年,欧盟对俄罗斯的出口额大约为900亿欧元,但其中近三分之一被削减,有数百种物品被禁止。其最新的制裁方案禁止了在俄罗斯武器和航空零件中发现的几种电子元件。欧盟还对在乌克兰使用的俄罗斯设备中发现的半导体、量子计算设备和装置实施了限制措施,并制裁了与俄罗斯军工复合体有关的几十个个人和实体。
知情人士透露,2021年审查包括了以下方面的问题:
为反导弹和弹道导弹防御系统14Ts033 Nudol设定了1548项替代部件的任务,但到目前为止只完成了0.3%,其中包括备件的供应。计划用国内类似物替换30个部件,但这项工作尚未开始。
在涉及预警、远程雷达系统1L119 Nebo-SVU和55Zh6UM Nebo-UM方面,截至2021年,用国内类似物替换外国部件的工作还没有开始,进口备件的目标分别达到20%和0.7%。
在通信情报和干扰系统GT-01 Murmansk-BN方面,俄罗斯声称其射程为1000公里。其至少有111个部件来自欧盟和北约国家,需要被替换,而国内同等产品的开发还没有开始。
未能实现目标的项目有:
亚森级核动力攻击潜艇,这是俄罗斯最安静的攻击潜艇,以及老项目971型阿库拉级核动力攻击型潜艇。
图-22M3轰炸机和苏-34战斗轰炸机,以及包括9M96防空导弹在内的多种类型导弹。
伊尔-96飞机,这种飞机也被普京用来出国旅行。
22350级护卫舰,是俄罗斯比较现代化的舰艇之一。
防空导弹系统Buk-M3。
卡-52K攻击直升机。
Forpost无人机。
知情人士说,审计显示,自克里米亚被吞并以来,与俄罗斯研究机构签署的近100份开发国产部件的合同被推迟。
2020年,替换乌克兰部件的尝试也表现不佳,完成了4种设备的212个部件替换,而目标是为12种设备进行260个部件的替换。
知情人士援引审计报告说,同年,俄罗斯能够为其设想的7244个项目中超过三分之一的项目建立战略备件供应。而在针对供应链变革的484个项目中,只有5个项目取得了进展。
皇家三军研究所的研究员西达斯·考沙尔说:“对西方部件的依赖不会阻止俄罗斯的军事机器,但它将大大减慢俄罗斯再生军事力量的步伐。”
考沙尔说:“虽然它可以通过逃避或用质量较差的中国或国内零部件替代来绕过出口管制,但这将在通过更迂回的路线确保零部件的成本,以及使用替代零部件的质量方面带来挑战。这反过来将限制俄罗斯大规模建设国防工业实力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