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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新势力,正在悄然改变美国南方政治格局(收费)

美国中期选举将在下个月全面拉开,《大西洋月刊》的分析认为,在佐治亚州等南方“阳光地带”,千禧一代和Z世代选民,尤其是有色人种年轻人,将对选举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他们将是民主党击败以“婴儿潮”一代老年白人为票仓的共和党的关键力量。

上周五晚上,三十几个年轻的黑人男女聚集在一个教堂的会议室里,迎接一场振奋人心的选举动员,而且这场动员还会带来现实的好处。

来自附近莫尔豪斯学院的大四学生、佐治亚州青年民主党俱乐部主席布莱斯·贝里,在欢迎辞中告诉大家,如果没有像他们这样的人,过去两年中,民主党在在国家政策方面取得的任何成就,都是不可能的。

Elizabeth Warren, CC BY 2.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贝里强调说:“如果没有年轻的乔治亚人,年轻的乔治亚黑人,就不会有最高院大法官凯坦吉·布朗·杰克逊,没有美国救助计划……没有通货膨胀削减法案,没有学生债务减免,也没有枪支安全法案。”

在政治集会上,演讲者经常会为激励群众而说这种话。但此时此地,这些话已经是真实历史的一部分。

2021年1月,在佐治亚州参议员乔恩·奥索夫和拉斐尔·沃诺克决胜局中,超高投票率和年轻选民的巨大优势,特别是有色人种的年轻选民,对于两人获胜至关重要,使民主党在参议院意外获得多数席位。

年轻人已经成为民主党人的重要选举资产,在今年11月的选票中,在决定这个党是否能避免最坏的结果方面,他们是一个潜在的决定性因素。特别是,年轻选民可能会决定民主党能否保住佐治亚州对参议院的脆弱控制。

在今年几乎所有竞争激烈的参议院选举中,公共民意调查的最一致结论之一,就是投票偏好有着明显的代际鸿沟。

以佐治亚州为例,最近的一系列公开民调(包括昆尼皮亚克大学、马里斯特学院、蒙莫斯大学和佐治亚大学的调查)显示,在18至34岁的年轻成年人中,沃诺克以2比1的比例领先于共和党人赫歇尔·沃克,在较年轻的中年的人群中,沃诺克始终以约10个百分点的优势领先。

民意调查几乎总是显示,共和党的沃克在工作年限较长的人群中至少略微领先,在6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稳稳领先。

本周出现了关于沃克的爆炸性指控,他被指控资助女友堕胎,以及随后他儿子对家庭暴力的指控,似乎可能会削弱他在每个群体中的地位,也许是大幅削弱,但不太可能消除这些鲜明的代际差异。

这一模式在竞争激烈的各州非常普遍。下个月的中期选举,除非像那些聚集在亚特兰大Allen Temple AME教堂的年轻选民大量涌现,否则很难想象民主党会能保持参议院多数席位。

与老一代人相比,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成员在种族上更加多样化,更有可能拥有高等学位,并且不太可能认同任何宗教传统。

自2004年大选中,第一批千禧一代大量进入选区以来,这两个群组都明显倾向于民主党。在最近的总统选举中,民主党通常得到约五分之三的年轻成年人选民支持。根据一个民主党的政治动员公司Catalist的估计,2018年,民主党在年轻选民中的支持率达到了一个高峰,赢得了三分之二的30岁以下选民,和五分之三的30至44岁选民。

对佐治亚州和亚利桑那州等 “阳光地带”地区民主党的命运来说,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作用尤为关键。在这一地区,年轻一代的种族多样性远远超过主要是白人的老年选民,后者是美国共和党力量的支柱。

例如,在亚利桑那州,根据布鲁金斯大学人口学家威廉·弗雷根据人口普查数据计算,拉丁裔选民和其他有色人种,占30岁以下人口的近五分之三,但占65岁以上人口的不到五分之一。在佐治亚州,黑人选民和其他有色人种占45岁以下合格选民的一半,但在65岁以上选民中只占十分之三。

弗雷的数据显示,在德克萨斯州和内华达州,我称之为“棕色和灰色人种”的差距相当大,而在北卡罗来纳州,这一差距也几乎一样大。

对民主党人来说,今年失去众议院和参议院的噩梦是2010年和2014年的翻版,当时共和党在中期选举席卷性的胜利,是被两年前总统选举中,年轻人投票率的灾难性下降所推动的。

在奥巴马担任总统期间的那些非大选年的选举中,年轻人的投票率很低,这助长了一种普遍的看法,即民主党人在中期选举中面临结构性劣势。因为非大选年的的选民,注定要比总统选举中的选民年龄大得多,白人也多。

但2018年的选举结果颠覆了这一假设。年轻人的投票率大幅提高,帮助民主党取得了胜利,使他们重新夺回了众议院的席位。塔夫茨大学研究年轻选民的智囊团Circle计算出,与2014年相比,2018年每个州的青年投票率都有所提高,全国总体上增加了一倍以上。一些增幅最大的州在青年人口种族最多样化的“阳光地带”,包括乔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

Circle总结道,投票率的激增一直持续到2020年,30岁以下的成年人正好有一半来投票,与2016年的39%相比,这有了很大的增长。

John Ramspott from Oxford, GA, USA,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与2016年相比,佐治亚州再次成为青年投票率增长最多的州之一,这是民主党在总统选举和两次参议院决选中以微弱优势获胜的关键因素。

今年民主党人极不可能像2018年风卷残云一样,赢得大量青年选民的支持(他们甚至在2020年都没有达到这个水平)。但2022年选举剩下的一个关键问题是,民主党能在多大程度上,能达到他们在特朗普入主白宫时在年轻选民中表现出的实力。

民主党人面临着一些严重的阻力。在2020年民主党初选期间,年轻人对总统拜登从来都没有激情,在他整个总统任期内,年轻人给他的支持率都很低。

一般来说,与年长的选民相比,年轻人的经济缓冲能力较差,他们也受到了四十年来最高通货膨胀率的影响。上周末,在由“信仰的千禧一代”组织主办的AME活动中,一家建筑公司的经理亚历克西娅·布鲁金告诉我,“生活成本在上升,但我们的工资却没有上升”。  

在9月中旬的NPR/PBS NewsHour/Marist的民意调查中,只有37%的千禧一代和Z世代说,拜登的行动加强了经济,55%的人说他削弱了经济。

在9月下旬的雅虎新闻/YouGov调查中,只有约五分之一的18至44岁的年轻人说拜登上任后,像他们这样的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其余的人说没有变化或更糟)。

民主党咨询公司HIT Strategies的合伙人特伦斯·伍德伯里担心,这些判断将使民主党人难以在年轻选民中,达到他们需要的投票率和差额,这是一家专注于有色人种年轻选民的咨询公司。他告诉我,在HIT最近为“全美有色人种协进会”进行的民意调查中,四分之三的50岁以下的黑人成年人说,自从拜登上任以来,他们的生活没有改善。

伍德伯里告诉我,尽管媒体似乎专注于共和党在男性中的潜在优势,是否会扩大今年的黑人性别差距,但他预计非裔美国人社区的“代际差距”会更大。

他说,年轻的选民更有可能认为,民主党人把黑人选民视为理所当然;更不可能赞同国家的方向;更不可能赞同民主党人在国会和白宫的表现。

他告诉我,“所有这些都是按代际划分的,明显高于按性别划分的。我实际上认为,民主党在年轻选民,特别是有色人种的年轻选民中,确实存在着表现不佳的风险。”

9月底,专门研究拉美裔选民的民主党民调公司Equis Research,在分析即将到来的选举的备忘录中,对拉美裔年轻选民提出了类似的警告。

但其他因素可能会帮助民主党人接近(虽然不一定符合)他们在年轻选民中的优势。

因为很多年轻人在2018年和2020年登记并投票,因此,更多的年轻人可能会在2022年投票。Circle的副主任艾比·基萨告诉我。其中一个原因是结构性的:“由于2018年和2020年选举,选民名单上有更多的年轻人,这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力。这意味着他们更有可能被政党和组织联系上,而这些联系增加了投票的可能性。”

另一个关键原因是态度上的。更高的青年投票率可能意味着,对于那些已经投票的人来说,投票正在成为一种习惯。而对于每两年进入选民年龄的18岁的人来说,投票也变成更加令人期待的行为(根据Circle的预测,自2020年以来有800多万人)。

例如,在AME的活动中,残疾索赔经理肯德斯·米切尔告诉我,乔治亚州的青年参与正在获得内在生长动力。他说:“现在有这么多的人在谈论这个问题,就会让人们承担起责任。”

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政治研究所的民意调查主任约翰·德拉·沃尔普,在所做的全国调查中看到了同样的趋势。他告诉我:“投票……可能正在成为新一代人的一部分,并塑造他们的思考方式。”

同样提升民主党希望的,是在这个夏季,他们在年轻人关心的重要问题上,在政策应对上连续取得了进展。

德拉·沃尔普说,在哈佛大学的民意调查中,年轻人对拜登的“头号”批评是“效率不高”。

但是,《减少通货膨胀法》的通过,及其应对气候变化的全面规定,以及总统决定取消数百万借款人高达20000美元的学生债务,为民主党的组织者和竞选广告制作者,提供了今年早些时候所缺乏的东西:向年轻人证明,他们的投票确实在他们关心的事情上产生了变化。

Tulane Public Relations, CC BY 2.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昨天下午,拜登还为组织者提供了另一个话题,他宣布全面赦免所有根据联邦法律只因大麻而获罪的人。

在佐治亚州,由民主党州长候选人斯泰西·艾布拉姆斯创立的基层政治组织,“新佐治亚项目”的首席组织和现场官员凯龙·布莱尔告诉我,随着民主党最近的成功,要向年轻人说明他们的投票很重要,比今年春天时,“感觉容易一些。”

布莱尔告诉我:“纵观民主党人执政以来的总体记录,人们并不是’哦,天啦,这太棒了’那种反应。但人们很清楚,我们看到的一些胜利以及政治和经济的转变,是人们投票选择的结果。”

对民主党有利的,还有大多数年轻选民与特朗普时代的共和党之间的价值观鸿沟。例如,在今年夏天,皮尤研究中心一项民意调查中,足足有70%的30岁以下的成年人表示,在所有或大多数情况下,堕胎应该保持合法,这是迄今为止所有年龄组中最多的。

这与共和党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后者正加紧谈论在赢得国会控制权后,通过一项全国性的堕胎禁令。伍德伯里说: “如果我们保持最近年轻选民和有色人种选民的这种激增态势,他们就会投票反对另一方的疯狂举措。”

尽管不同的公共调查机构,发出了关于青年参与的不同信号。但被认为是这个领域基准调查的最新IOP青年调查发现,与2018年一样,有很多年轻人表示,他们“肯定”会打算在今年秋天投票。

这一前景指向一个渐进,但不可阻挡的权力转移。2020年,“千禧一代”和“Z一代”在合格选民中的比例,首次与婴儿潮一代和他们的长辈相当。到2024年,年轻一代将确立明显的优势。随着他们人数的增加,他们影响国家方向的能力也会增加。

下个月,没人能保证他们会通过大量投票来行使这种固有的权力。但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似乎认识到,他们的选择可以发挥多大的作用。

佐治亚州的年轻活动家贝里告诉我,他给朋友们的信息,集中在理解正在积蓄的年轻人数量所带来的力量上。“我真的对你们深刻印象,看看因为你们而发生了什么。你们看到了2020年的那个时刻,现在,你们也能看到2022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