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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奇医生即将退休,他认为人类将于病毒共存,而自己的最大贡献并不是抗击新冠

政客杂志的Sarah Owermohle采访了美国的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医生。现年已经81岁的福奇医生称,将在拜登总统任期结束时退休。他还讨论了与新冠共存的前景,美国政治两级化对他造成的影响,以及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贡献等等。

Photo by: NIAID,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美国最著名的科学家正准备退休。

安东尼·福奇(Anthony Fauci)在七位总统的领导下为联邦政府服务了五十多年之久,最近称他将在拜登总统的任期结束时离开。在接受政客的深度采访时,他谈到了自己的贡献,关于国家对疫情的反应的艰难事实,以及他希望平息困扰国家的政治化现象。

周哦为拜登的首席医疗顾问,在被问及他是否出于责任感而留在他的位置上时,福奇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一种模式。如果有人说,‘当我们不再有新冠的时候,你就能离开了’,那么我得工作到105岁。我认为我们将与病毒共存。”

他不是出于责任。但他评估,我们将在未来许多年里与新冠病毒共存,这位长期从事传染病研究的专家承认了这点令人惊讶,此前他说美国可以首先通过保持社交距离,然后通过接种疫苗,将曲线压平,实现群体免疫。

没有一个国家征服过不断变异、高度传染性的新冠病毒,它颠覆了这些计划。随着职业生涯的结束,福奇希望帮助修复被疫情破坏的国家纽带,并抑制将他和科学本身变成避雷针的党派两极化。他甚至找到了与前总统特朗普的共同点,后者是他在疫情第一年里的克星。

出生于布鲁克林的福奇说:“我们建立了一种有趣的关系。我们两个来自纽约的人,尽管在观点和意识形态上有所不同,但仍然是两个在这个城市的相同环境中长大的人。我认为,在这方面我们是相互关联的。”

Photo by:  The White House from Washington, DC,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福奇说,他已经为明年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或参议院可能出现的攻击做好了准备,许多人在中期选举的竞选活动中嘲笑封锁、关闭学校和戴口罩的要求,福奇说这些都是必要的流行病预防措施,但他坚持认为这不是他考虑退休的一部分因素。

他坐在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国家卫生研究院园区的办公室里,承认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试图来攻击我。尽管如果我不在这个岗位上,攻击可能会少一些。在我的职业决定中,我不把这作为一个考虑因素。”

如果被传唤作证,福奇将强调疫苗和加强针的重要性,但也承认一个明确的时刻可能永远不会到来,即让美国可以宣称战胜了这种不断演变的病毒。目前这种病毒已经杀死了100多万美国人,并使成千上万的人出现了长期的新冠症状。

这种疾病的死亡人数已经放缓,这是疫苗接种、获得性免疫(如通过感染)和不太致命的毒株的结果。但它仍继续每天杀死300多名美国人,而且对更致命变种的恐惧始终存在。

福奇说:“我们现在的情况,我认为几乎已经处于一个稳定的状态。”

疫情的下一章

美国人对这意味着什么感到困惑,特别是联邦官员上周说所有的成年人现在都应该接受第二剂加强针,尽管制药公司估计针对最新毒株的更新疫苗可能要在今年秋天才上市。

包括福奇在内的卫生官员曾一度表示谨慎乐观,认为原来的治疗方案和一针加强针就足够了。现在,在福奇所说的快速演变的变种,和停滞不前的疫苗接种率的共同作用下,美国人不得不问这个疫苗接种周期何时结束。

福奇说:“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但不该继续等待的原因是,我们并不完全处于平静时期。”

每天有超过13万个记录在案的新冠病例,官员和公共卫生专家说,这个数字可能比实际感染率低4或5倍之多,因为人们选择在家测试,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传播病毒。

福奇说:“我认为,尽管我不确定,在下一个周期左右,趋势将是一年一度接种加强针,就像流感一样,”他指出了当他们考虑一个新的变体传播的速度时,困扰着科学家和拜登政府的不确定性。

即使有希望转向类似流感疫苗的接种时间表,但按目前的速度,新毒株有时在几周内就能成为主导,这点已经让全世界的疾病专家和疫苗开发者感到困惑。

辉瑞生物技术公司和莫德纳公司在6月底向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咨询小组提交了更新的奥密克戎靶向疫苗的数据,并预测疫苗可能在8月底准备就绪。到那时,奥密克戎亚型BA.4和BA.5已经将占到美国病例的一半以上。为这些毒株重新配制疫苗的时间表被推到秋季中期。

Photo by: NIAID,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福奇说,由于变种的速度,为下一个主要的新冠病毒毒株开发疫苗“不是不可能,但是更难”。他预测,设立更常规的疫苗接种计划,可能需要6个月到2年的时间。

福奇的未来发展方向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还有人在听。

福奇承认,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关于接种疫苗、戴口罩或限制社交活动的建议。但是现在,即使是谨慎的、尊重专家的美国人也开始感到疲惫。

福奇说:“让人们听从的难度越来越大,因为即使是那些顺从的人也想把这件事忘掉。”但他坚持认为,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我试图用我的沟通方法说服他们的是,我们并不要求你大幅改变你的生活方式。我们并不想要真正干涉你的生活方式。我们只是要求你考虑一些简单、可行的缓解方法。”

这些方法已经陷入了党派之争。联邦法院已经推翻了拜登政府的疫苗或测试要求和戴口罩要求。疫苗接种率停滞不前,特别是在共和党人中。尽管近80%符合条件的美国人已经接受了至少一种新冠疫苗,但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接受了加强针。只有30%的5至11岁的孩子完全接种了疫苗,对幼儿和婴儿接种率的期望值很低。

2020年3月,在联邦封锁令即将终止面对面聚会长达数月之前,福奇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与我讨论在新冠病毒应对措施上的党派分歧,在当时这已经比艾滋病流行的早期争斗更加激烈,那时他服务的第一位总统里根拒绝承认日益恶化的病情,而许多政治家指责同性恋者。

当被问及自那次谈话以来的两年多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时,福奇专注于如何重振对领导其决策的科学的信任。

他说:“我不认为他们能够对科学说三道四。”他谈到国会中的共和党人要求对他的领导和对新冠的反应进行调查,“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调查的,请便。我告诉大家,遵循基本的、良好的公共卫生做法是很重要的……对此有什么好调查的?”

但值得注意的是,当被问及他希望自己最为世人记住的贡献是什么时,他没提到对新冠病毒的应对。福奇指出,最初使他在1984年进入传染病研究和担任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的病毒,是艾滋病毒/艾滋疫情。

他很快指出,除去里根的犹豫不决外,这项工作一直有两党的支持。在福奇的敦促下,特朗普在国情咨文中承诺结束美国的艾滋病疫情,奥巴马总统在2010年发布了联邦政府的第一个国家艾滋病战略。

福奇说,他与小布什总统一起完成了 “可能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有影响的事情”,即建立总统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President’s Emergency Plan for AIDS Relief),或称PEPFAR,国务院估计这个全球计划已经拯救了2100万条生命。

Photo by: NIAID,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自福奇开始研究艾滋病毒以来的几十年里,治疗和预防这种病毒的工作已经发生了变化。人们能携带艾滋病毒生活好多年,或者可以通过每天吃药和现在每隔几个月的注射来防止传播。但是,艾滋病毒疫苗仍然遥不可及,而且福奇说,可能还要等很多年。

他说:“我不认为我,托尼·福奇,还能做什么,除了留下一个机构之外,我在那里挑选了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好的人才,他们将继续我的愿景。我不需要为艾滋病毒留下,因为我们有足够多的优秀人才可以将工作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