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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位美国的新右派总统,都会有一支华盛顿的“大军”蓄势待发(收费)

经济学人介绍了所谓的新右派的一些机构,这些组织在特朗普崛起前后成立,与传统的支持小政府的保守派智库不尽相同。他们更加拥护利用政府的权力重塑美国社会,并为此成立了大量智库,培训营和期刊,以传播思想,并筹集资金,并为新的保守派政府提供工作人员。

Photo by:  Michael Vadon,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华盛顿特区,一间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里摆放着咖啡和身着深色西装、佩戴挂绳的人,这是很常见的一幕。只有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统治阶级的谎言”,由克莱蒙特研究所(Claremont Institute)成立一年的美国生活方式中心(Center for the American Way of Life)主办,标志着这个在五月花酒店举行的活动更不寻常。

特朗普的前国家安全助理迈克尔·安东在当天的第一次会议上说:“美国的精英们并不聪明,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

房间里的许多自称是国家保守派的人都赞成经济民族主义、克制的外交政策和限制移民,他们从生存的角度看待来自左派对美国的“威胁”。

他们信心满满。

到了11月,共和党人有望重新夺回国会的一个议院(也可能是两个),民族保守派希望将他们刚刚起步的运动转化为权力的一部分。他们对特朗普的当选感到兴奋,但对他无法将反传统的本能转化为行动而感到失望,他们打算塑造一个新的保守派精英和议程。志同道合的学者和前特朗普政府官员,正忙于建立智库和宣传组织,为共和党的新右派提供政策,关键是提供人员。

保守派长期以来一直依靠这些地方来“制定概念、战略和政策,让当选官员在掌权时可以实施”,保守派智库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学者、美国右派历史的作者马修·康蒂内蒂说。

在里根成为总统的几年前,包括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在内的智库和《国家评论》等杂志推动了一代拥护自由市场、社会保守主义和强硬的外交政策的共和党人。它们为年轻的保守派提供了职业前景,也为希望雇佣意识形态盟友的白宫人事主管和国会的幕僚长们提供了骨干。

经济学人整理。

但是,在特朗普意外当选之前,他并没有进行与他的“美国优先”本能相匹配的机构建设。为了给政府配备人员,特朗普转而依靠传统基金会这样的机构,这个机构拥有许多反对他的专家。国会中的共和党多数派忙于处理过去的优先事项,如减税。

康蒂内蒂认为,少数在华盛顿有经验和网络的持不同政见的共和党人,比如被任命为美国贸易代表的律师罗伯特·莱特希泽,才是政府中最有效的政策制定者,被特朗普的胜利所鼓舞的新右派意识到它需要新的机构。

位于南加州的克莱蒙特研究所是最早采取行动的机构之一,因为特朗普辩护而崭露头角。安东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约翰·伊斯特曼,他是特朗普在2020年大选后力争上位的法律理论家。这个研究所有一本高大上的杂志《克莱蒙特书评》(Claremont Review of Books),在国会山有一个中心,靠近其他新右派机构。

几个街区外是保守的希尔斯代尔学院(Hillsdale College)的华盛顿前哨站,安东在那里担任讲师。拐角处是特朗普前顾问班农的联排别墅,他是新右派人士的召集人,也是意大利马泰奥·萨尔维尼等海外国家保守派的支持者。

现在有一批期刊在宣传新右派的思想。首次出版于2017年的《美国事务》(American Affairs)季刊为产业政策辩护,拒绝过去保守派的自由放任,体现了新右派对利用国家权力重塑经济和社会的兴趣。《第一件事》(First Things)和《美国保守派》(American Conservative)的历史较长,但代表了宗教和民族主义思想的重要性。

《第一件事》发表了一些文章,赞成建立一个支持家庭的福利国家,以配合禁止堕胎的规定。《美国保守派》则主张限制美国对乌克兰战争的支持。这些杂志的发行量很小,但在激起辩论和给新右派思想家一个机会,来提高他们的声誉方面却很重要。

为了将这些观点转化为政策,新的智库纷纷涌现。其中比较成熟的是成立于2020年的美国指南针(American Compass)。其创始人奥伦·卡斯说:“机构中存在着这样的空白,可以以严谨的方式提出新的想法”。

他对特朗普没有好感,卡斯称其在2020年大选后的行为是“可弹劾的罪行”。卡斯更倾向于关注支持共和党转向国家主义的尖锐提案,这些提案在立法者中很有影响力。

去年,参议员罗姆尼提出了一项普遍儿童津贴,以减少贫困和鼓励家庭组建,与美国指南针的一项计划有许多共同特点,但卡斯和他的同事们批评说,这项计划缺少了鼓励工作的机制。6月15日发布的法案的新版本纳入了收入要求。智库的另一项建议是建立以公司为基础的工人委员会(workers’ council),而不是工会,这项建议已被参议员卢比奥采纳。

特朗普政府的前官员也创建了智库,也许是为了在文化战争中作战,而不是为了政策工作。美国第一政策研究所(America First Policy Institute)和复兴美国中心(Centre for Renewing America),不断推出关于右翼讨厌的问题的报告:例如,后者为教育委员会起草了打击批判种族理论教学的工具。由特朗普前助手斯蒂芬·米勒创立的美国第一法律组织(America First Legal),正在法庭上挑战拜登政府,主要是因为移民规则的松动。

斯蒂芬·米勒。Photo by: Gage Skidmore from Peoria, AZ,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些机构可能是新右派中对特朗普个人最忠诚的机构。复兴美国中心雇用了前司法部官员杰弗里·克拉克,特朗普曾试图将他任命为总检察长,以帮助自己继续执政。在联邦调查局因这项阴谋于6月22日搜查了克拉克的住所后,组织主席、特朗普的前预算主任拉斯·沃特谴责这次搜查是“因政治获罪”。

人民的力量

政策是否成为现实,取决于吸引和发展干部,特别是年轻干部。这些努力中最突出的是全国保守主义会议(National Conservatism Conference),这个组织在特朗普政府期间开始,每年举行,不仅吸引了新右派的主要思想家,而且还吸引了许多雄心勃勃的政治家,如参议员乔什·霍利和泰德·克鲁兹。

与新右派代表人物比肩交流的机会,使会议大受年轻保守派的欢迎。这种热情在一些迎合年轻人和活动家的老牌保守派机构中显而易见,包括美国转折点(Turning Point USA)和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CPAC),这些机构都拥护特朗普以保持自己的影响力。

克莱蒙特研究所的长期奖学金,使其校友遍布整个保守派运动。但是,2021年2月启动的“美国时刻”(American Moment),把组织的使命定位成挖掘和培训年轻的国家保守派,让他们在华盛顿发展职业生涯。组织的主席索拉布·夏尔马说:“我们正在寻找那些与我们有共同信仰和动机的人,让他们参与到斗争中来。”

这些倡议的资金部分来自长期资助保守派事业的捐助者,如布拉德利(注:由自动化公司艾伦·布拉德利公司的创始人布拉德利兄弟创立)、德沃斯(注:由传销公司安利的创始人德沃斯家族创立,其中的贝琪·德沃斯是特朗普的教育部长)和斯凯费(注:由报业大亨理查德·梅隆·斯凯费创立)的基金会。

老牌机构也将争夺这些资金:在新总统的领导下,传统基金会正在转向新的右派立场和言论,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持与捐赠者的联系;美国企业研究所等质疑特朗普的堡垒可能会在党内逐渐失去意义,但仍然是强大的筹款者。

但事实证明,新右派也善于动员新的资助者。风险资本家、特朗普的早期支持者彼得·泰尔,已成为全国保守主义大会的主要资助者。两家位于硅谷的慈善机构,休利特基金会(Hewlett Foundation)和奥米迪亚网络(Omidyar Network),已经为开发市场友好政策替代方案的组织拨出了数百万美元。美国事务、美国指南针和美国时刻都设法获得了其中的一些资助。

休利特基金会总部。Photo by: Frank Schulenburg,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所有这些活动的真正有效性,将在11月的中期选举后成为焦点,共和党人可能会在国会两院获得多数席位。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共和党可能需要超过1000名额外的工作人员,新右派将会贡献其中的许多人。他们将传播思想,帮助起草立法,并为下一任共和党总统充实行政部门。

新右派可能会因与特朗普本人的关系而出现问题。许多政策专家对他继续参与共和党的政治活动感到矛盾,他们更关心自己运动的长期前景。共和党选民对这位反复无常的前总统的忠诚,可能会挫败新右派精英对更有纪律的继任者的任何希望,比如佛罗里达州州长罗恩·德桑蒂斯。

但任何未来的新右派总统,都会有一支华盛顿的“大军”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