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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纪录片制片人专访:他是一个完全不理性的人,生活在另一个现实中

上周,很多美国人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亚历克斯·霍尔德。这个英国电影制片人,在被调查“1月6日国会骚乱”的众议院委员会传唤。因为他拍摄了一部关于特朗普家族的纪录片《史无前例》。这部即将公映的片子,记录了2020年大选前后的几个月,包括对国会大厦的袭击,特别关注唐纳德·特朗普和他成年子女之间的动态。

霍尔德罕见的被允许接触这个家庭,影片中的片段,特别是伊万卡·特朗普对国会骚乱前后不一致的证词,已经在网上广泛流传。影片将在今年夏天在Discovery+网站上发布。《Intelligencer》专访了亚历克斯·霍尔德,谈了特朗普对叛乱的责任,卡西迪·哈钦森在国会作证时的爆炸性证词,以及为什么他的影片这么久才出现。

The White Hous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你是如何认识特朗普家族的,一部不经过滤的纪录片是一个高风险的项目,为什么他们似乎隐约信任你?

我是由一个曾为他们私人服务,然后在某个阶段又去了白宫工作的人介绍的(编者注:这个人已被《纽约时报》确认为Jason D. Greenblatt,他是前特朗普组织的律师,和特朗普政府的中东特使)。

他们已经抱怨了很长时间,说媒体没有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媒体有偏见等等。所以我的方法是,“我在这里听你说”,这显然与选举活动相吻合,所以这将是项目的一个主要部分。他们绝对相信他们会赢,认为2020年大选将是2016年的重演,民意调查都是错误的。

我不是美国媒体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我认为他们的一个想法肯定是,“这是一个会给我们带来胜利的人。”

我开玩笑说,也许我的英国魅力起了作用。但这里没有任何秘密。他们都是大男孩和女孩,他们来了,坐下来,回答他们想回答的问题,如果他们不想回答,那是他们的特权。

上周,特朗普阵营的人还说,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事。记得在在某一个拍摄阶段,摄影指导迈克尔在台上拍摄伊万卡。而CNN给竞选团队的一名工作人员打电话说,“这个干扰现场拍摄的家伙是谁?你能让他离开吗?”

这种认为我们在为他们制作某种宣传品的想法,是很可笑的,这根本不在计划之内。

你告诉《好莱坞报道》,1月6日的暴力事件是“不可避免的”,它不是孤立发生的。1月5日,你甚至预言,第二天人们会在国会大厦游行。当卡西迪·哈钦森周二作证时,她也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她说马克·梅多斯告诉她,“1月6日国会的事情可能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而且在谈话中提到了骄傲男孩和誓言守护者。你的影片在多大程度上表明,特朗普身边的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卡西迪·哈钦森的作证,显然是非常独特和有冲击力的,在意图和计划方面更具有权威性。我的视角在很大程度上是,见证了竞选集会和选举后发生的集会的结果。由于总统和他的家人所支持的那些言论,我认为国会山骚乱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

我不反对,但特朗普有很多模棱两可的语言。本周我们了解到的更多情况是,他身边的一些人对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事实上,他们在准备阶段就讨论了这种可能性。我们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多大程度上这么做。我想知道你是否在影片中捕捉到了这些?

不,不,不。我们的影片完全集中在三个最大的孩子身上,小唐、伊万卡和埃里克,以及总统。

你在制作电影的过程中是否遇到过哈钦森?

我确实知道她是谁,但我不记得见过她。我在那里遇到了很多人。这当然不是暗示我所说的,给总统的立场提供了任何可信度,即他不知道她是谁。

你采访了特朗普三次,其中两次是在1月6日之后。你说过,你相信,他认为自己实际上赢得了选举。这与我们对特朗普的了解是一致的,但他身边的其他人是否也构建了同样的立场,或者他们只是想取悦他?

在我与他周围的人,在镜头外的互动中,有几种不同的立场。有一些人并不真的认为,他的尝试会成功,但希望他能成功;还有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他不应该这样做;还有一些人对此事漠不关心。有一种感觉是人们对他感到有点害怕。

但是他们中是否有人像他一样是真正的信徒?

我真的不记得在具体的互动中,有谁绝对相信他所说的。也许他们想这么做。

但他真的相信?

根据我与他的互动,我自己不是心理学家或精神病学家,但在那些时刻,他给我的感受是一个完全不理性的人,一个生活在另一个现实中的人,而且没有办法与他进行连贯、理性的对话。

当人们开始相信自己的谎言时,这是非常可怕的,当你无法与他们进行理性的对话时,那是事情变得非常危险的时候。我们在历史上看到过这种情况,当非常危险的人开始相信他们自己的言辞,并能够让他们的支持者去相信的时候。

你很久以前就拍摄了这一切,那你现在站出来,把你拍摄的东西给新闻机构,动力是什么?

我们没有等很久,只是花了我们很长的时间来制作。我们同时在拍摄和编辑。我想说《史无前例》这个纪录片系列真的很好,我把这归功于和我一起工作的一个叫马科斯·阿泽维多的人,他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大师。

我们想做的是,使它成为一个非常清晰的事件编年史,以及包括这个非常复杂、迷人和有争议的家庭的肖像以及他们的叙述。我已经提到故事中,有一种HBO的《传媒家族继承人》(Succession)的氛围。

那么,哪个洛根·罗伊的后代对应哪个特朗普的后代?

你必须等待,直到该系列出来,这里有惊喜。

显然,特朗普对1月6日发生的事情没有感到任何悔意。你的电影,如你所说,主要集中在他的孩子们身上。那你是否感觉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似乎被激怒了,或者默认的反应是倾向于他们父亲的那种怨恨的?

我对这三个孩子的感觉是,他们总是在那里支持他们的父亲,这并不令人惊讶。如果不支持才会是令人惊讶的。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之间出现明显裂痕的,是伊万卡在委员会听证会上的证词。我与他们的互动时候发现,当有与他们父亲有关的问题时,他们总是想尽力帮助和支持他。

你于1月6日在国会大厦拍摄,你说这些镜头可能是我们所看到的,最戏剧性的一些镜头。感觉我们已经了解了每个可能的角度了。你拍摄的内容,你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是我们以前可能没有看到过?

镜头中有些特定的时刻是很可怕的,我相信以前没有人见过。由于各种原因,我不想说得太详细,但我认为它们将是那个可怕日子决定性的说明。在警察试图重新控制(局面)的时候,已经受伤的人,脸上都是血,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战区。

这些被拍摄的迈克尔巧妙地捕捉到了。但其中有一些画面是非常需要心理承受能力的。

你被传唤并出现在1月6日的委员会面前,虽然不是公开的。你能告诉我那段经历吗?利兹·切尼是否亲自与你面谈?

是政府律师,还有其他各种人在镜头前,委员会的成员也一直在场。我不想过多地谈论谁发言和互动的细节。我要说的是,他们非常专业,非常清楚。我已经明确表示,我们将遵守任何合法送达的传票。我昨天被富尔顿县传唤,我这些天正在收集传票。

你是否期望在不久的将来被传唤公开作证?

在经历了我生命中的最后八、九天后,我对任何事情的期望值绝对为零。就像我说的,我会做我需要做的任何事情。

你不得不保留私人保安,是这样吗?

是的,而且还在继续。这只是一个怪异的情形。回到家后,有人先进去查看房子。这是一种超现实的体验。很不幸,但这就是要面对的现实。

你以前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没有。说实话,我认为即使对有过媒体经验的人来说,这也是很不寻常的。一个星期以来一直是全天候的报道。但这一切只是某种程度上的巧合,我们最近才完成这个项目,然后调查开始了,然后是公开听证会,此后事情变得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