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政策撰文,大约50年前,美国放宽了堕胎法,全世界也纷纷效仿。在这50年中,全球其他地区在争取妇女生育权方面走得有多远呢?如今,美国加入了伊朗、朝鲜和俄罗斯的行列,开始限制生育权,这又会给其他国家带来怎样的影响?
周五,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了罗伊诉韦德案,这项1973年的裁决认定,宪法赋予了堕胎权。最高法院以6票赞成、3票反对的结果裁定,支持密西西比州一项禁止怀孕15周后堕胎的法律,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任命的3人都投了多数票,这将堕胎的法律权力交给了各州,其中约有一半的州将颁布几乎完全禁止堕胎的法律。
随着1973年罗伊诉韦德案的裁决,美国成为放宽堕胎法的世界领导者,在此后的几十年里,其他几十个国家纷纷效仿。尽管近年来有少数国家推翻了这些法律,但《外交政策》的分析表明,全球趋势是妇女的生育自由越来越大。堕胎在许多国家仍然是非法的,但在强奸、乱伦或拯救孕妇生命等情况下,堕胎是允许的,这使得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以及美国总体上成为了一个异类。
正如《外交政策》所描绘的那样,在过去的30年里,至少有59个国家扩大了允许堕胎的范围。
而只有大约11个国家限制堕胎。在限制堕胎的少数几个国家中,有美国的几个对头,如俄罗斯、朝鲜和伊朗。
拉丁美洲
拉丁美洲发生了一些戏剧性的变化,在曾经法律高度保守的大背景下,即使是在强奸和乱伦的情况下也不可以堕胎。尽管美国支持的各国福音派也采取了反堕胎的立场,但这些法律的持续存在,主要是由于天主教的作用,这些严格的法律使拉丁美洲成为唯一一个15岁以下女孩生育率上升的地区,并引发了公众的强烈反对。
拉丁美洲对生育权利的宣传,是与左翼政党有关的全面女权运动的组成部分。在阿根廷,倡导者以阶级和公共健康为由主张堕胎,2020年12月,14周以内的堕胎在被合法化。在智利,推动合法化的努力惜败,许多活动家希望智利议会利用新的宪法草案,使堕胎成为一项人权。
其他国家在堕胎合法化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小步。去年9月,堕胎在墨西哥合法化,但尚未遍及到全国范围。厄瓜多尔已经将堕胎合法化,但仅限于强奸等特殊情况,而且允许堕胎的孕周取决于地区,农村妇女为16周,而城市妇女为12周。一些旧的制度仍然具有持续的力量。
在特立尼达、多巴哥、安提瓜和巴布达等加勒比国家,英国1861年《侵犯人身罪法》规定的殖民时代的堕胎规则,在强大的基督教福音派游说团体的支持下,仍然是有效法律。
欧洲
在欧洲,80%以上的国家已经将堕胎合法化,自1990年以来,有多个国家的堕胎权有所加强。堕胎合法化在20世纪60年代和80年代之间很常见,但每个国家仍然规定了时间限制或要求医疗把关。最近最引人注目的胜利是爱尔兰,选民们在一次压倒性的公投中否定了爱尔兰1983年出台的堕胎宪法禁令。
安道尔和马耳他等少数几个堕胎仍属非法的小国,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法律,因为去邻国进行合法堕胎很容易。
波兰是一个明显的例外,波兰的宪法法院去年禁止了仅有的几个合法堕胎途径中的一个。历史学家乔伊·诺伊梅尔去年11月写道,尽管波兰的堕胎禁令仍然有效,但这场运动的政治影响已经显而易见,一场迅速发展的女权主义运动可能会再次改变法律。
苏联解体后
在后苏联时代,苏联自身与堕胎有关的纠结历史留下了一个持久的法律制度,这个法律直到最近还存在,是在是令人惊讶。1920年,苏联是第一个将医学监督下的堕胎完全合法化的国家,与此同时,苏联仍然宣布堕胎是一种“社会罪恶”,将随着国家走向完全的共产主义而消失。
由于当时的苏联领导人斯大林担心人口减少,1936年的一项法令再次将堕胎定为非法,直到1955年,女医生的抗争使得堕胎再次合法。
尽管国家宣传仍然反对堕胎,但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堕胎一直是合法的,而且这项法律在苏联的继承国仍然有效。白俄罗斯和俄罗斯都收紧了堕胎条件,而俄罗斯看起来还将进一步施压。但是,土库曼斯坦最近进行了一次受人关注的法律修订,这是一场类似塔利班全面反对妇女权利运动的组成部分,这个运动试图将妇女限制在家中。
非洲
非洲仍然是堕胎合法化国家最少的大陆,绝大多数国家都维持着殖民时代反对堕胎的法律。这些禁令是通过父权政治和仍在增长的传教士信仰、特别是美国支持的福音派的影响来维持的。
然而,2000年代和2010年代的一波新法律,虽然没有将堕胎合法化,但允许强奸、乱伦或拯救妇女生命为前提的堕胎。运动家们继续推动改革,但他们担心美国法律的改变会严重影响他们的事业。然而,只有四个国家(赞比亚、佛得角、南非和突尼斯)允许堕胎(妊娠期限制为12周)。南非的法律于1996年出台,使孕产妇死亡率大幅下降。
亚太地区
大多数亚洲人都有堕胎权,这主要归功于印度和中国的堕胎合法化。在中国,争取生育权利的斗争采取了不同的形式,运动者和反堕胎的美国活动家反对中国政府自1980年代以来,为了贯彻生育计划而实施的强制绝育和强迫堕胎。虽然国家政策已经改变,但强迫堕胎和绝育仍然是外国批评中国在新疆开展的种族迫害运动的一个部分。
印度也有强制绝育的记录,这种法律仍然强加于贫困和低种姓群体,但自1971年以来,印度提供了全面的堕胎权,并在过去30年里放宽了堕胎法,提供了更好的资金和途径。韩国和泰国紧随其后,分别在2020年和2021年将堕胎合法化。相比之下,一份不确定的报告表明,朝鲜由于担心人口减少而禁止堕胎。
亚洲强烈的堕胎禁令通常是宗教保守主义的结果。除医疗紧急情况外,几乎没有一个中东国家允许合法堕胎,以色列除外。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国家印度尼西亚和巴基斯坦的情况也是如此,巴基斯坦也是世界上非法堕胎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同时,天主教国家菲律宾拥有世界上最严格的反堕胎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