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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是否离得开俄罗斯的天然气?

德国内部对是否应该禁运俄罗斯能源存在分歧。政府和工业团体都认为,禁运将对德国经济造成沉重的打击,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德国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短期内难以解决。而独立的经济学研究则指出,禁运的影响很可能将小于2020年新冠疫情的影响。

Image by marcinjozwiak from Pixabay 

3月27日,奥拉夫·肖尔茨对著名的周日脱口秀主持人安妮·威尔提出的一个问题做出了异常严厉的反应,问题涉及经济学家的研究,即立即停止进口俄罗斯能源将只会少量减少德国的经济增长。肖尔茨说:“他们的观点是错误的,”他补充说,将数字输入数学模型后就得出这一结论是“不负责任的”。

几个星期以来,知名经济学家之间以及与肖尔茨的部长们就禁止俄罗斯能源的可能后果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政府以及与政府或工会关系密切的工业游说团体和智囊团认为,禁令将导致高失业率、大规模贫困和经济衰退。但一些独立的经济学家以及一些反对派政治家坚持认为,即使后果严重,也是可控的。

这场辩论可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3月30日,德国经济和气候部长罗伯特·哈贝克启动了紧急计划的第一阶段,以管理天然气供应,防止俄罗斯关闭供应。俄罗斯已经威胁要这样做,因为德国和其他七国集团拒绝接受其要求,即让“不友好的”国家用卢布而不是欧元或美元支付天然气,因为制裁使俄罗斯难以使用这些货币。

数据来源:欧洲统计局。经济学人整理。

但是,只要天然气继续流动,那么关于购买天然气的道德问题的辩论也将继续。德国每月进口约18亿欧元(20亿美元)的俄罗斯天然气、石油和煤炭,从而资助了普京对乌克兰的战争。肖尔茨说,尽管其他欧洲国家的政府已经呼吁禁运,但停止禁运对德国的伤害比对俄罗斯的更大。

本周,与德国工会关系密切的智库宏观经济和经济形势研究所(IMK)发表了一份研究报告,支持了政府的消极评估。它说,停止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将导致严重的经济衰退,即使替代的供应商能够弥补俄罗斯供应的一半天然气,国民生产总值也将缩水6%以上。这些都是粗略的估计。

IMK的塞巴斯蒂安·杜林提醒道:“不可能认真模拟停止天然气进口的情况。”

IMK与德国工业协会(BDI)等工业游说团体达成了罕见的一致。3月初,BDI的主席齐格弗里德·鲁斯武尔姆警告说,谈论欧盟对俄罗斯能源的禁运是“玩火”,对欧盟的伤害比对侵略者更大。数十万的相关工作将面临危险。

化学公司巴斯夫的老板马丁·布鲁德米勒在3月26日告诉投资者:“俄罗斯天然气不可能在短期内被取代。”

这些悲观的评估与德国经济研究所(DIW)、一群由德国和国际经济学家共同撰写并由另一家研究机构伊富经济研究所(IFO)发表的工作文件、以及由波恩和科隆大学参与的经济研究小组econtribute的评估相矛盾。

这些研究表明,如果立即停止进口俄罗斯能源,德国的GDP将受到最多3%的打击。这大大低于2020年德国GDP下降4.5%的情况,即新冠疫情的第一年,当时德国坚忍地度过了这一年。

论文作者之一莫里茨·舒拉里克说:“最大的问题是天然气。”

俄罗斯石油和煤炭的损失可以相对容易地管理,因为它们可以被其他国家的进口所取代。但德国大约有一半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他认为,增加从其他国家的天然气进口,用煤炭或核电替代天然气发电,以及在夏季稳定地补充储存设施,只能弥补其中的70%。

核心问题是德国工业界将如何应对。每个人都同意,在工业流程中迅速找到天然气的替代品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然而,论文的其他作者之一本杰明·莫尔指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经济曾表现出惊人的适应力来应对类似的短缺。

当1940年美国总统罗斯福要求美国公司每年生产5万架战斗机时,经济学家认为他的要求是疯狂的,因为1939年军方的飞机年产量还不到3000架。到战争结束时,美国每年生产30万架战斗机。

Photo from: Library of Congress Prints & Photographs Division,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前财政部长沃尔夫冈·朔伊布勒在接受《世界报》周刊采访时认为,人们有时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自由做出实质性的牺牲。此外,延长乌克兰的战争对欧洲的经济来说也是代价高昂的。

欧洲议会的西班牙议员路易斯·加里卡诺说:“由于不确定性,有很多隐性成本。”

他支持立即实行欧盟能源禁运。加里卡诺担心,这种禁运只会在俄罗斯进一步升级其残酷的战争之后才发生。他说:“我们不应该被动等待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