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繁体
繁体

“我个人的悲剧”:敖德萨的乌克兰人准备应对进攻

黑海边的港口城市敖德萨正组织人手在海滩上构筑防线,并迫切希望确保这座城市的文化遗产不会遭遇马里乌波尔式的命运。随着俄罗斯不断尝试控制乌克兰的海岸线,敖德萨这个战略城市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的风险正不断增加。

敖德萨是一颗多元文化的宝石,对乌克兰人乃至俄罗斯人来说都是心头的至爱。对俄罗斯来说,如果成功夺取敖德萨将会是一场巨大的战略胜利。敖德萨是乌克兰最大的港口,对粮食和其他商品的出口至关重要,也是乌克兰海军的总部。

上周末,这座城市遭遇了来自海上的轰炸,这进一步引发了人们的担忧。这说明,这座城市出现在了俄罗斯的视野当中。

Dezidor,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当地居民说,俄军之前用残暴的方式攻占了许多乌克兰城市,并把他们变成废墟。如果俄罗斯总统普京用这种方式来夺取敖德萨,那他就是疯了。敖德萨坐拥欧洲最好的歌剧院之一。著名的“波将金阶梯”,位于敖德萨和大海之间,苏联电影制片人谢尔盖·爱森斯坦1925年的无声电影杰作《战舰波将金》中还体现了这一特色。

但是在激烈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月之后,人们觉得现在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了。

当地的一个商人瓦拉里·诺瓦克(Valerii Novak)说:“我们真正害怕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俄罗斯那边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原则。”他此前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爱国的乌克兰人,但当俄罗斯发动入侵时,他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觉醒了。他拒绝离开敖德萨,并与数千人一起接受了关于使用枪支的基本培训。

现在,他和其他敖德萨居民看着俄罗斯军舰挑衅着靠近。西方官员称,这些俄罗斯军舰上,既有在舰船上服役的海军,还有准备登陆的步兵。

夺取敖德萨和更远的西部的地区,将使莫斯科打通一条通往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的陆上走廊,这个地区与摩尔多瓦相邻,而且还有一个俄罗斯的军事基地。

美国国防部的一名高级官员表示,美国并没有看到俄罗斯在黑海的船只像上周末那样向敖德萨开火。为了讨论这个敏感话题这位官员要求匿名。

美国国防部发言人柯比在谈到上周末的轰炸时说:“很难知道这表明了什么。这是袭击敖德萨的前奏吗?还是说这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策略,把这部分乌克兰军队拖在南部地区,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支援他们在马里乌波尔或基辅的友军了吗?”

armyinform.com.ua,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这种不确定性加剧了敖德萨的焦虑,但在最初的恐慌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谨慎的平静。

一些居民正在参与进来,以加强城市的防御。在一个未开发的海滩上,船长西瓦克·维塔利(Sivak Vitaliy)和其他人一起装填沙袋,准备布置路障。

他说,不管俄罗斯对马里乌波尔或哈尔科夫等城市的入侵变得多么可怕,“我们都会赢的”。

乌克兰当局声称,俄罗斯看起来缺乏迅速向敖德萨发起进攻的力量,因为俄罗斯的海军陆战队正忙于向东包围马里乌波尔,在那里他们遭受了重大损失。

在黑海海岸线上更靠近敖德萨的地方,俄罗斯军队占领了赫尔松,并且试图绕过位于敖德萨和克里米亚之间的重要港口尼古拉耶夫,但乌克兰军队的顽强抵抗阻止了俄军绕过尼古拉耶夫的企图。

敖德萨的一名安全分析师汉娜·谢尔斯特(Hanna Shelest)问道:“我们的城市会是下一个吗?”

她说,俄罗斯需要敖德萨投降,而不是战斗。因为俄罗斯并不希望对城市文化遗产造成任何破坏,因为那会给怀旧的俄罗斯人带来“情感上的打击”。敖德萨是曾经的俄罗斯帝国最大、最国际化的城市之一,拥有大量的犹太人、希腊人、意大利人和其他人,很多其他国家的人也被这个充满活力的港口吸引。

这座城市的意大利巴洛克歌剧院重建于19世纪80年代,现在是乌克兰防御最严密的建筑之一。敖德萨其他地方的主要历史遗迹都已经被沙袋覆盖。艺术馆的藏品,包括东正教的一些标志,已被转移到地下仓库。历史悠久的市中心到处都是检查站。

armyinform.com.ua,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谢尔斯特说,俄罗斯军队攻占敖德萨的计划已被乌克兰在尼古拉耶夫的抵抗破坏了,尼古拉耶夫是重要的陆上补给线。如果不攻下尼古拉耶夫,那么俄罗斯对敖德萨进行海上登陆其实无异于自杀行动。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除非普京完全疯了,否则不可能发动大规模袭击。从各方面考虑,他都不应该这样做。”

尽管如此,谢尔斯特还是和其他敖德萨居民一样,已经整理好了她所有的资料物品,以防万一遇到不得不逃离敖德萨的情况。

敖德萨的市长估计,敖德萨约100万的人口当中,有10%已经离开。

在中央火车站,标志性的旋律《在黑海》响起了。管弦乐队的声音让人想起了20世纪50年代,那还是苏联时代。在一列行驶的火车上,一个男人把手放在冰冷的车窗上,与这个城市告别。

一位名叫鲁德米拉(Ludmila)的当地居民说:“送走他们的时候,我的心也有一部分和他们一起离开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俄罗斯的入侵在这座城市掀起了亲乌克兰的情绪浪潮,这座城市的人口在近些年里,在感情上是更亲俄罗斯的。谢尔斯特和其他居民注意到,这个月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90%的敖德萨居民表示,他们希望留在乌克兰。

当地导游娜塔莉亚·弗拉森科(Natalia Vlasenko)说:“没人想再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了,”。她表示,敖德萨遭遇的任何破坏都是“对我个人的悲剧”。她走过的那些街道,自己的曾祖父母也曾走过,她并不想离开这里。

她说,这座城市可能不是巴黎或罗马,但对乌克兰来说,“它是一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