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新闻以及Benjamin Harvey报道,俄罗斯央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琳娜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提出辞职,然而被俄罗斯领导人拒绝了。纳比乌琳娜被称为世界上最好的货币政策制定者之一,可是她也无法驾驭即将全面崩溃的的战时经济,以及人员流失严重的俄罗斯央行。
据四位知情人士透露,俄罗斯备受推崇的央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琳娜(Elvira Nabiullina),在入侵乌克兰后提出辞职,但却被普京告知要留下来。
上周,她被提名继续一个新的五年任期,无法得知纳比乌琳娜目前的想法,她被留下来处理一场战争的后果,这场战争很快就将把她上任九年来取得的大部分成就化为乌有。
一些人说,现在离开将被视为对普京的背叛,两人已经密切合作了近20年。
58岁的纳比乌琳娜没有公开评论连任,据熟悉情况的人说,目前只有一名高级官员因战争而辞职:长期从事经济改革的阿纳托利·丘拜斯(Anatoly Chubais),在本周辞去了俄罗斯气候特使的职务,离开了俄罗斯。
纳比乌琳娜受到投资者的青睐,被《欧洲货币》和《银行家》等刊物誉为世界上最好的货币政策制定者之一,现在她面对的,是一个被国际制裁孤立的战时经济,以及因外国公司离开而导致的投资匮乏。
在2月24日的入侵事件发生后,美国及其盟国对卢布实施了全面制裁,包括对中央银行本身的制裁,导致卢布暴跌,她将关键利率提高了一倍多,并实施了资本管制以阻止现金外流。
俄国中央银行表示,在国际限制措施将俄罗斯近6430亿美元的储备中的一半以上冻结后,它放弃了捍卫卢布的干预措施。
俄罗斯银行前高层官员奥列格·维尤金说:“情况升级,央行就只能适应冲击。”
他与纳比乌琳娜认识20多年了。
无望
一些中央银行官员描述了入侵后几周内的无望状态,他们感到被困在这个机构中,并担心在俄罗斯与世界隔绝的情况下,他们面向市场的技能和经验再不会发挥用处。离职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有一次IT部门都缺少足够人手来关闭账户。
箭头贴在央行的通道上,引导员工在离开时去往最后的一处官僚机构。
其他部门在比平时更重的工作负荷下努力工作,甚至还收到了一连串的从被制裁的银行那里送来的简历。
熟悉情况的人说,在入侵之前,俄国官员们模拟了一些情景,包括可能被切断SWIFT金融信息服务的情况,但认为对中央银行储备制裁的可能性太过极端,只是假设而已。
普京本月早些时候说,他相信俄罗斯将克服目前的经济困难,并变得更加独立,将目前的限制浪潮与冷战期间美国对苏联施加的限制相比较,他说:“苏联在制裁下生活,发展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纳比乌琳娜在上周五决定将利率维持在20%的二十年高位附近后,发表了简短声明,其中称将实现4%的通胀目标推迟到2024年,并警告说经济正走向收缩和动荡,且没有明确的终点。与最近的传统不同,她在利率会议后没有接受提问。
经济学家预测,今年的产出将出现两位数的下降,而卢布的崩溃和商品的短缺,可能会引发高达25%的通货膨胀,这是俄罗斯自1998年政府债务违约以来从未见过的水平。
在3月2日给中央银行工作人员的一个简短视频中,纳比乌琳娜暗示了内部的动荡,恳求避免“政治辩论”,“这只会浪费我们的能量,而我们还需要这种能量来完成我们的工作。”在描述她称之为“极端”的经济形势时,这位央行行长说,“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不要发生这种情况。”
在此之前,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之后引发的危机,是对纳比乌琳娜的自由市场能力的最大考验。
她反对资本控制,而普京当时听取了她的建议,并让卢布自由流通,比计划中更早地转向达成通胀目标。
冻结的储备
在她的领导下,俄中央银行积累了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和黄金储备之一,打击了政府认为管理不善或资本不足的贷款人,并使通货膨胀率达到了俄罗斯在后苏联历史上的最低水平。
阿尔法银行的经济学家纳比乌琳娜回忆说:“纳比乌琳娜上任时,没有人认为她能够稳定通货膨胀。她使中央银行达到了绝对的国际标准。”
欧洲央行行长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在当时负责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同时也与纳比乌琳娜一样是一位歌剧爱好者,她在2018年将后者的品质比作一位伟大的指挥家。
外国投资者向俄罗斯的债务投入了数十亿美元。普京信任她,听从她的意见,并在其他政府官员面前为她的紧缩货币政策辩护。但在制裁对俄罗斯经济造成围困之后,她的大部分成就在几个小时内就消失了。
与过去的危机相比,未来的道路是模糊不清的。紧急加息和对外汇交易的限制,目前已将银行业的问题暂时封存了起来,俄罗斯市场目前仍然只有零星的重新开放。违约的威胁正困扰着政府和公司。
巴黎政治学院经济学教授谢尔盖·古里耶夫说:“中央银行没有希望恢复过去的旧政策。”
古里耶夫于2013年逃到巴黎,曾担任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他认识纳比乌琳娜大约15年了。
他说:“她并没有想要参加战时工作,她不是那种能够在金融市场关闭和灾难性制裁下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