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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政策:为什么俄罗斯的将军们这么容易被杀?

外交政策分析说,俄罗斯将军不得不到前线领导行动,因为下命令让俄军移动非常困难。

kremlin.ru, CC BY 4.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俄军在乌克兰的战斗中至少损失了五名将军,西方官员周一表示,主要是因为通信故障和数十万应征的俄罗斯军队缺乏纪律,使得向前线传达命令变得非常困难。

在长达近一个月的冲突中,丧生的俄罗斯将军大部分是一星和二星指挥官,包括至少一名中将,这可能是二战以来俄罗斯军队中军官的最高伤亡率。

周日,乌克兰总统沃泽连斯基高级顾问米哈伊洛·波多利亚克说,有六名俄罗斯将军被杀,并称入侵的军队对在乌克兰的战斗完全没有准备。

西方对俄罗斯指挥官死亡人数的评估稍微保守一些。一位熟悉西方情报评估的欧洲外交官,周一告诉外交政策,至少有五名俄罗斯将军被杀,主要原因是,电子通信设备的故障使他们容易受到有针对性的打击,另外他们手下是一支由近20万人组成的庞大部队,其中许多是年轻的应征士兵,将军们不得不努力通过各种办法让他们服从命令。

这位欧洲外交官说:“他们在前线苦苦挣扎,想把命令传达出去。他们不得不到前线才行,这使他们面临的风险比你通常看到的要大得多。”

这位欧洲外交官说,俄罗斯普通军官的死亡人数,高到占部署在乌克兰的指挥官人数的五分之一)西方情报官员估计为20名),这使得军队的行动能力下降,而且更加陷入困境,他说,“这都是军队缺乏准备的问题,他们下了命令,而命令却没有得到执行。”

虽然乌克兰战争还没有发生海上战斗,但俄国高级海军军官似乎被杀也常见。上周末,俄罗斯黑海舰队副司令安德烈·帕利(Andrey Paliy),在被围困的马里乌波尔市外被乌克兰军队枪杀。

周一早些时候,亲克里姆林宫的小报《共青团真理报》报道说,在近一个月的战斗中,有9861名俄罗斯士兵在乌克兰阵亡,16153人受伤,这可能是俄罗斯国防部官方统计数据的泄露或黑客攻击。有关段落后来被从报道中删除。俄罗斯国防部正式报告中说说,截至3月2日,即战争开始不到一周,有498名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被杀。

但官员们说,俄罗斯指挥官也在犯战术错误。3月初,相当于一星指挥官的俄军维塔利·格拉西莫夫少将,在乌克兰哈尔科夫市外被杀后,乌克兰情报官员说,他们从无线电聊天中获悉,俄罗斯的安全通讯设备出现故障,俄军官兵很失望。格拉西莫夫被认为是俄罗斯总参谋长瓦列里 · 格拉西莫夫的侄子。

对乌克兰近一个月的入侵,似乎是自30多年前苏联解体以来俄军队的最大部署。20世纪80年代,苏联在阿富汗的九年战争中,最高兵力也才11.5万人,而在车臣的两场战争中,俄罗斯声称部署的兵力远远低于10万人。俄罗斯在2008年和2014年,分别向格鲁吉亚和乌克兰部署了数量更少的部队,有时使用非正规军警部队来掩盖其行动。

美国没有证实任何俄罗斯指挥官的死亡。但美国官员也指出俄军入侵乌克兰的规模和复杂性——这个国家大约有得克萨斯州那么大,以及俄罗斯的大量死亡人数,这使得邻国白俄罗斯的停尸房里充斥着死者。

一位美国高级国防官员周一告诉记者,他对战场进行了坦率的评估后说,“他们让高级领导人,甚至是将军,在战场上指挥如此规模的入侵是有道理的,他们还没有真正做过这么大规模的事情。”

错误的假设、糟糕的后勤保障以及凶猛的乌克兰抵抗,使普京的乌克兰冒险行动暂时化为灰烬。

这位美国高级国防官员说,与西方国家的军队相比,俄罗斯的军队有严格的自上而下指挥的传统,给予初级军官的灵活性要少得多,高级军官会参与到战术决策的细枝末节中。这位官员补充说:“就他们的组织方式和领导方式而言,这是苹果与橘子的区别。”

到目前为止,俄罗斯只承认了一名指挥官的死亡,他是参加过车臣、格鲁吉亚战争和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战争的老兵安德烈·苏霍维茨基少将,在入侵后仅四天就在战斗中被杀。据报道,普京还解雇了俄罗斯国民警卫队(Rosgvardia)的副指挥官,该部队有点类似美国的国民警卫队,理由是泄露信息和浪费燃料。

“会有来自(俄)高层的指示,你最好滚出去,取得进展,否则,”詹姆斯·福格说,他是一名退役的四星上将,曾指挥美国海军第六舰队,负责欧洲和非洲,他现在领导美国海军联盟的海洋战略中心智囊团。“他们的军事指挥系统是一种非常具有威胁性的环境。你要么执行,要么发现自己被取代或失去工作,甚至更糟。”

美国和西方情报机构已经发现,俄罗斯的指挥和控制能力有所下降,这与俄罗斯军队在整个战争中遇到的后勤问题相一致,这可能导致俄罗斯将领的死亡人数增多。据报道,除了阵亡的将军之外,俄罗斯还损失了大量的战地级指挥官。

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罗布·李(Rob Lee),以前曾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他说:“如果你失去了部队的指挥官,就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因为那样的话,就更难有人介入并指挥了了。”

自越南战争以来,只有一位美国将军在战区被杀:陆军少将哈罗德·格林,他在一次内部袭击中丧生。2014年,一名阿富汗士兵在美国基地向一个访问团开火。另一位是蒂莫西·莫德中将,9·11期间,一架被劫持的客机撞向五角大楼,他在五角大楼被杀。

接受《外交政策》采访的欧洲外交官说,俄罗斯将军有时会进一步深入战场,以处理纪律问题,例如俄罗斯应征士兵抢夺商店和房屋的食物。现任和前任美国官员表示,俄罗斯缺乏一个专业的士官机构(在西方军队中执行纪律),导致了一些在社交媒体上被纪录的战争罪行。

退休的美国海军上将福格说:“这是没有纪律和不专业的军队的标志,领导不力,训练不足,为了弥补这一点,(他们)把将军们推到了战场上。于是他们在那里即兴发挥,这种情况正在演变成一群不守纪律的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