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介绍了犯下美国史上金额最大的加密货币犯罪的夫妇，希瑟·摩根和伊利亚·利希滕斯坦。两人都有着古怪的性格，似乎都被硅谷的光鲜吸引，并企图获取暴利。在经历了一些初创企业的失败后，两人盗取了价值上千万的加密货币，并在上月被美国当局逮捕。
在她11月的婚礼上，希瑟·摩根（Heather Morgan）站在舞台中央，一只手臂向后撑地，拿着麦克风，在地上扭动。在挥舞着金色棕榈叶的半圆形人群的包围下，古怪的低音线在洛杉矶的活动空间中回荡，她在对着参加她婚礼的朋友和家人说唱。
她刚结婚几个小时的丈夫伊利亚·利希滕斯坦（Ilya Lichtenstein）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妇在YouTube的宣传视频中称这次活动主题是“庆祝你真实的自我和我们的爱”。但是，摩根用她的说唱歌手身份Razzlekhan的身份进行的表演，就像这对夫妇当天的庆祝活动一样，成为了他们共同生活的最高潮。仅仅三个月后，他们就因密谋清洗2016年从加密货币交易所Bitfinex盗取的数十亿美元的比特币而被联邦指控逮捕。这对夫妇没有被指控参与盗窃本身。
在他们的婚礼上，也就是11月13日，这对夫妇已经知道执法人员正在调查他们。当他们在2月8日被捕时，司法部将此案奉为：对希望利用加密货币的网络犯罪分子的重大打击，并称已经收回了价值36亿美元的比特币，这是司法部史上最大的金融扣押。媒体报道的焦点却是摩根怪异的Razzlekhan角色，她在YouTube上通过说唱讨论了从成功和金钱到食物和旅行的各种话题。她与34岁的利希滕斯坦的关系为这一组合增添了调味剂，一些媒体将他们称为加密货币中的雌雄大盗邦妮和克莱德。
在头条新闻和电视转播的背后，摩根身上的谜题仍未解开，31岁的她出身与加州农村，她曾经描述过在那里采摘核桃和打扫房屋的经历，据称她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财富，随着比特币价格的飙升，这笔钱从7000万美元增长到了40多亿美元，之后，她又成为了国际嘲笑的对象。
随着全球对这一案件的兴趣日益浓厚，网飞和福布斯在两人逮捕后的几天内分别宣布拍摄纪录片，摩根的悲惨形象已经出现了雏形。在采访了18位认识这对夫妇的人（其中一些人分享了短信、音频、视频和照片）后，福布斯发现，摩根决心让自己成为硅谷的思想领袖，并推出了自己的创业公司，一家名为Salesfolk的营销公司。这是在她遇到利希滕斯坦之前，据认识她的人说，后者似乎引出了她最坏的天性。
摩根喜欢“水平高于她的人，因为她可以利用这些人为自己的事业服务，”海莉·伊达尔戈说，她曾经是摩根最好的朋友和雇员，“我认为伊利亚只是碰巧比其他人更聪明。”
联邦检察官在2月份的一份法庭文件中说，这对夫妇仍然拥有2.5万枚比特币，今天这些价值约10亿美元。追踪比特币交易的区块链搜索引擎Elementus向福布斯提供的分析发现，这对夫妇通过了一系列复杂的加密货币转移程序保护了未被收缴的资金。Elementus的首席执行官马克斯·加尔卡说，这些比特币被转移到2万多笔交易中，这说明他们使用了某种形式的自动化软件。
加尔卡告诉福布斯，一些未加密的比特币是通过位于俄罗斯的暗网市场Hydra转移的。加尔卡说：“这是现有的最大的暗网市场，执法部门极不可能有能力进一步追踪这些资金。”根据Elementus的说法，最后一次已知的未收缴加密币的移动发生在1月25日，即这对夫妇在华尔街公寓被捕前不久。
这些剩余的财富最终流向何处还是个未知数。在摩根的婚礼表演近四个月后，她对这个被称为“加密界的克莱德”的男人坚贞不移的，由爱和厄运铸成的感情，在讨论检察官所说的“审判之外的可行解决方案”，也就是所谓的认罪求情协议时，似乎开始有所动摇。最初代表摩根和利希滕斯坦的律师在2月11日提交给法院的文件中写道，政府所谓的证据“毫无根据、并且直接跳跃到了结论”，并补充说，检察官的主张“在摩根女士方面尤其脆弱”。最初摩根与利希滕斯坦共享律师，但在2月28日她聘请了自己的律师。
摩根和利希滕斯坦都将于3月25日出席状态听证会。利希滕斯坦的律师萨姆森·恩泽尔没有回应评论请求。摩根的新律师马歇尔·米勒的发言人扎克·索耶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
摩根是加利福尼亚州特哈马镇上的一个孩子，那里只有400个人，有两个公共汽车站，两个教堂，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她很想逃离。她在2021年1月发布的YouTube视频中说，“在成长过程中，我没有很多朋友，我真的很难，因为没有人相信我，支持我，理解我，也没有人愿意做我想做的那些事业。整场经历就是个噩梦。”
摩根描述了被“无情地欺负”，多名同学告诉福布斯，摩根曾因她的轻微的大舌头而被霸凌。她转到了奇科的一所更大的高中，开车30分钟就到了。她说，那里的一位老师也对她的雄心泼了冷水。摩根回忆说，这位老师告诉她：“你是小池塘里的一条大鱼，但如果你去了大海，你可能会被淹死，我记得我当时想……这里根本不是池塘，这是一个泥潭，但在海洋里，我是一条鲨鱼，我属于海洋！”
多年以后，生活在摩根的北加州家乡的人们惊讶地得知了针对她的刑事指控。以及自案件浮出水面以来，关于她的生活故事的细节。特哈马镇长罗伯特·米切尔站在他家门口告诉福布斯，“这故事真精彩”。
在摩根成长期认识她的人说，她的聪明使她脱颖而出。一位现在叫做凯蒂·戴维斯的高中同学在TikTok视频中说：“即使在书呆子中，希瑟也被认为不是普通的呆。”接着，她描述摩根是一个“看《每日秀》（喜剧新闻节目，现在由特雷弗·诺亚主持）的自由主义者”。戴维斯说，“她是那种会认真做笔记的女孩。”
但摩根很出色。她学习日语，这让她有机会参加了去日本的交流项目。她后来写道，她认为这将实现她“走出加州农村，去远方的梦想”。
2011年夏天，摩根从加州大学戴维斯校区获得经济学学位后，她去了香港，在香港科技大学工作，为学生举办关于美国文化的研讨会。当她于2012年来到埃及的开罗攻读国际经济学研究生学位时，她小时候逃离美国小镇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据与她一起在开罗的美国大学上学的伊达尔戈说，凭借她的冒险精神，摩根吸引了一圈朋友，有时还开玩笑说她是一个“自恋狂”。在这段时间里，摩根是YouTube上由讽刺性说唱歌手莉尔·迪基和安迪·萨姆伯格组成的喜剧三人组“孤独岛”（The Lonely Island）的狂热粉丝。有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摩根会突然爆出一段自由式说唱。伊达尔戈说：“我想，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几年来都把她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据伊达尔戈和其他人说，摩根有时会说一些不符合事实的话。摩根经常宣称自己是一名经济学家，并在博客文章中署名为“经济学家和作家”。伊达尔戈认为这很奇怪。除了拥有经济学的学士学位外，摩根并没有做有关经济学家的工作。摩根还声称正在写一本关于开罗的同性恋社区的书。还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她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土耳其人，并声称她的真名是希瑟·雷汉（Heather Reyhan，实际上是希瑟·雷汉诺·摩根，Heather Rhiannon Morgan)。
摩根成为LGBTQ聚会现场的中心人物，据她在突尼斯遇到的一个朋友说，“这类聚会算是地下的”。在埃及，同性恋群体面临着严酷的压迫，但摩根组织了聚会，并注册了一个域名ComeOutCairo.com（出柜吧开罗），尽管网站从未真正完成。
然后，在2013年初的一天，摩根走进伊达尔戈在开罗的客厅，宣布她要返回加州了。据伊达尔戈说，摩根称，“我没有在赚钱。我需要赚钱。”尽管她在领英上声称自己获得了开罗美国大学的硕士学位，但开罗美国大学的一位发言人告诉福布斯，摩根只读了一个学期就离开了大学，从未获得学位。摩根被一小群朋友送走。她在突尼斯认识的朋友说：“当时好像有八辆车，她所有的朋友都一起去跟她道别了。”
摩根在湾区着陆，并开始尝试为企业家们搭建桥梁。她后来写道：“我放弃了我在新兴市场的外籍人士身份……沉下心来迎接一种新的挑战：科技创业公司。她花了数周到数个月的时间，睡在朋友的沙发上，没有什么收入，她在网上发帖说，“几乎是靠唐人街的早茶生活的。”
最后，她遇到了一位年轻的约旦企业家，名叫胡萨姆·哈莫（Hussam Hammo），他被加速器项目500 Startups录取，成立了一家名为Tamatem的游戏公司。哈莫说，作为一个具有阿拉伯语基础知识的美国女性，摩根是向投资者推销他的公司的最佳人选。她告诉他，她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在斋月期间禁食。
虽然哈莫无法支付她的费用，500 Startup只给了他3.7万美元和3个月的时间让Tamatem起步，但摩根被介绍进入了一个投资者和企业家的小圈子，还不用面临自己开办公司的麻烦。
加入加速器一个月后，她出现在500 Startups的宣传视频中，题为“节俭的创业”（Thrifty Startup），视频模仿了说唱歌手Macklemore的名曲“旧货店”（Thrift Shop）。在视频中，未来的创业公司创始人唱着他们将如何“筹集点资金”，并 “找个几百万”。
在山景城一栋公寓里拍摄了大部分视频的500 Startups成员塔尔文德·辛格说，在拍摄过程中，摩根突然无缘无故地脱去了她的胸罩和内裤。他告诉福布斯：“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对我来说，这是种文化冲击。”另一位要求匿名的成员补充说：“她确保自己处于视频的中心位置。”
2013年7月，500 Startups在纽约举行的一系列投资者会议结束后，哈莫回到了湾区，打算继续与摩根一起继续创建Tamatem。但在尝试联系她数日未果后，同事们告诉哈莫，她已经搬到了巴西，并与另一位500 Startups成员布鲁诺·德索萨（Bruno De Souza）结婚，后者共同创立了一个允许用户追踪宠物的应用程序。哈莫说：“太匪夷所思了”。
德索萨在给福布斯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说，他与摩根有过一段“激烈的关系”，这段关系始于他们在纽约的几天，但他补充说，结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签证，以便让她留在巴西，为他的宠物追踪创业公司工作。
这段关系很快就破裂了。伊达尔戈说，摩根在2013年10月告诉她，她被迫“逃离”巴西，因为这段关系已经变得“充满虐待”。在她的另一位朋友与福布斯分享的信息中，摩根写道，在发现德索萨“欺骗，还做了许多其他事情”后，她回到了加州。
德索萨否认虐待摩根，或对她不忠，并说她有“抑郁症”。他认为她编造了一个故事来解释她为什么要离开巴西。他说：“我认为她想故意编造一些故事，把她自己描绘成幸存者。”福布斯获得的法庭记录显示，摩根于2014年1月提出离婚，8个月后，双方的离婚手续就完成了。
2013年底，伊达尔戈飞往旧金山探望摩根。当时还没有提交离婚文件，但摩根已经开始与其他人约会。在一次晚宴上，摩根向伊达尔戈介绍了尴尬地站在她旁边的那个人。伊达尔戈回忆摩根说，“这是伊利亚。他是一个黑帽黑客（一个因自己的利益进行黑客行为的人）。”
利希滕斯坦有着浓密的黑发和深深的笑纹，在他的一些同龄人眼中，他是一个具有恶作剧倾向的孤僻者。摩根的一个朋友说，“我想他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跟摩根一样古怪的人。”
利希滕斯坦出生于俄罗斯的罗斯托夫，在芝加哥郊外的伊利诺伊州格伦维尤长大，他对历史和电子游戏有兴趣。一位以前的同学回忆说，在中学时期，利希滕斯坦会向他借笔。这位同学说：“有一天，他给了我一张白纸，让我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我照做了，然后他就去写了一份合同，说我同意将我的笔馈赠给他。”
这样的小算计，也代表了他自诩为黑客的职业生涯中使用的诸多手法。2009年，利希滕斯坦将自己描述为一个“巨大的怪胎”，曾是“数学队和智力竞赛队的队长……甚至设法与几个远远超出我等级的女孩约过会。” 利希滕斯坦在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心理学专业毕业后，搬到了加州。
就像成千上万个满怀希望来到硅谷的人一样，利希滕斯坦立刻被迷住了。他在2010年9月写道：“两个月前，我放弃了我正在做的事情，卖掉了我拥有的一切，告别了我的朋友和女朋友，从中西部搬到了旧金山。这可能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定。并不是说我以前不快乐，只是这里太……不同了。”他似乎也像其他初来乍到的人一样，专注于财富。他在自己的博客influencehacks.com（影响黑客）上写道：“我有一个简单的规则，用于处理收到的电子邮件。如果你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而我不认识你，我需要在大约15秒内知道读这封邮件如何能让我赚更多的钱。如果在阅读15秒后，我还不知道，我就会转到下一封邮件。”
利希滕斯坦发起了一系列网络创业活动，包括一个约会网站和一个销售大脑营养剂的网站。他致力于开发一个黑客工具，以规避安全工具CAPTCHA。他最成功的项目是MixRank，这是一家数据驱动的营销创业公司，在他2011年参加Y Combinator并获得亿万富翁马克·库班的资助后，这家公司开始起飞。他在Y Combinator的三位同学告诉福布斯，他为人和善、腼腆，乐于分享他的营销专业知识。
利希滕斯坦第一次见到摩根是在2013年夏天，当时他担任500 Startups的导师，而她正在与哈莫合作开发Tamatem。在6月，500 Startups的一次演讲中，他讨论了自己创办公司的经历。她在他的研讨会中发了推特：“在@500 Startups上听@ilyabot解释如何从‘世界上最差的搜索引擎优化’到获得10倍牵引力。”
哈莫回忆起利希滕斯坦在2013年7月的500 Startups演示周末期间曾出现在纽约，这也是摩根和德索萨开始交往的那个周末，当时这些企业家在酒吧里庆祝。哈莫说，摩根似乎喝醉了，他看到利希滕斯坦试图把她从酒吧里骗出来。当哈莫问发生了什么时，摩根说一切正常，然后和利希滕斯坦离开了酒吧。哈莫说：“我对他没有好感。”
一旦两人在2013年底开始约会，也就是在摩根从巴西回来之后，摩根就搬出了她的合租房，住进了利希滕斯坦在旧金山的高层公寓，那里可以看到周围的摩天大楼。在社交媒体上，她发布了他们乘坐头等舱前往香港、巴拿马和墨西哥的图片。
她推出了自己的创业公司Salesfolk，为公司提供群发电邮营销活动，摩根在为Tamatem公司争取到与投资者和顾问的会面后，开始学习这一营销技能。利希滕斯坦担任顾问。利希滕斯坦在2014年3月公司刚推出时，在领英上写道：“她是一个文案鬼才，能够独特地颠覆你获取客户的思维方式，并将你的业务提升到发展的下一个阶段。现在就来和她谈谈吧。”
摩根雇佣了伊达尔戈作为她的第一个雇员。伊达尔戈以远程方式工作，月薪1300美元，这对在开罗的人来说薪酬不错，她帮助开展电子邮件宣传和组织客户会议。伊达尔戈说，摩根在领英上创建了至少两个虚构的员工档案，让人觉得公司的规模比实际上的要大。
据一名MixRank的前员工回忆，随着摩根与利希滕斯坦关系的发展，她经常使用MixRank在旧金山汤森街的办公场所，并会向利希滕斯坦咨询如何经营Salesfolk。2015年的一个早晨，伊达尔戈接到了摩根的电话，告诉她在咨询了利希滕斯坦之后，准备解雇她，因为“业务进展缓慢”。
伊达尔戈是在这个时候摩根切断联系的几个朋友之一。利希滕斯坦也开始退出他的职业责任。2016年5月，他突然离开了MixRank。一位前雇员说，考虑到业务的上升轨迹，这很令人费解。这位人士说：“我们都想弄清楚，为什么他在那个时候走了？我们当时做得非常好。我们的收入增长很快，”MixRank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斯科特·米利肯没有回应评论请求。
事实证明，这对夫妇所从事的工作远远超出了网络营销。
2016年8月2日，世界上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之一Bitfinex宣布，它遭遇了安全漏洞，“我们的一些用户的比特币被盗”。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这家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交易所发现，一名或多名黑客盗取了119754枚比特币，当时价值约为6600万美元。
司法部后来发现，这次盗窃是利用了一种叫做多重签名（multi-sig）的安全功能，此功能要求至少有两方，在这一情况下，要么是比特币的所有者Bitfinex，要么是被称为BitGo的第三方钱包供应商，在任何交易上签字。Bitfinex曾表示，“我们的用户不可能因为我们被黑客攻击或偷窃而失去他们的比特币。”但是Bitfinex的钱包供应商BitGo的首席执行官迈克·贝尔什后来在推特上说：“BitGo在这次事件中没有被黑客攻击或被盗。是Bitfinex的多个系统和人员出现了重大漏洞。” 贝尔什拒绝对福布斯解释他的推文。
事后看来，摩根可能在当时留下了线索。根据福布斯看到的演讲幻灯片，2017年，摩根在Salesfolk的演讲中声称，她的公司在2016年期间创造了6470万美元的收入。在可能是巧合的情况下，这个数字与被盗比特币的价值相似，有约为6600万美元从Bitfinex被盗走。
对于伊达尔戈和其他接受福布斯采访的Salesfolk前员工来说，这样的数字对于一个从来没有雇佣超过5名员工、支付1万至3万美元工资的公司来说是不可信的。一位前实习生告诉福布斯，他们在2016年突然被解雇，因为公司无法支付他们的工资。根据检察官的说法，两年后，摩根告诉一家加密货币交易所， Salesfolk每份合同/发票的收入“约为8500美元或更少。”
联邦调查员重建并在后来引用了摩根在这段时间的行动作为证据。2019年，摩根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她的位置，当时据称这对夫妇正在对比特币进行洗钱。根据国税局的宣誓书，摩根表示，她在2019年的8月和9月在乌克兰首都基辅。根据从利希滕斯坦处缴获的数字文件，当局能够匹配在此期间从俄罗斯寄给他们的“暗网供应商的包裹”的跟踪号码。
到这个时候，摩根的大部分社交媒体帖子都围绕着自己的说唱歌手身份Razzlekhan，每月都有YouTube音乐视频上传。她的网站宣称：“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无畏、更无耻，她开始针对从大型软件公司到医疗保健到金融哥们（finance bro，指华尔街银行家的统一风格）等所有人。基于她声称自己是一名经济学家，摩根也开始作为撰稿人在福布斯上写博文，并在她的简历中暗示了她的技能：“当她没在对黑市进行逆向工程，或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打击欺诈和网络犯罪时，她喜欢搞说唱和设计街头时尚。”
随着比特币价格的上涨，摩根的说唱事业依旧多产。在检察官引用的一首歌曲中，她说：“用矛刺破你的密码/你所有的资金都被转移了。”在另一首名为“社会公害”（Menace to Society）歌曲中，她将自己描述为“网络钓鱼女王”（the catfishing queen）。
但对这对夫妇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的失败似乎源于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兑现被盗的比特币宝库，类似于如何出售被盗的马蒂斯画作（意指由于太过显眼而难以被出售）。根据政府的宣誓书，利希滕斯坦和摩根花了数年时间和多个步骤，据称是为了清洗盗来的比特币，并将所有权正当化。Elementus的首席执行官加尔卡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福布斯：“你越是把钱分散，越有可能在某个角落留下踪迹，让你被抓到。据称他们在盗取资金时可能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也没有真正考虑清楚。”
这对夫妇似乎也没有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根据检察官的说法，利希滕斯坦的小型加密初创公司Endpass通过“薪资保护计划”收到了一张1.1万美元的支票，这项计划是为了在疫情的早期挽救工作岗位而设计的联邦计划。根据国税局的宣誓书，仅仅几周后，黑来的比特币被用来购买一张500美元的沃尔玛礼品卡，还有一些其他东西，而这张卡上的消费是以摩根自己的名义进行的。
利希滕斯坦和摩根似乎是一体两面。他们因智慧和爱情而结合在一起，而且彼此的技能互补。当联邦调查局在1月份突击检查他们在华尔街的公寓时，他们发现了假护照、一次性电话、4万美元的现金以及这对夫妇计划逃往乌克兰或俄罗斯的证据。
现在，利希滕斯坦坐在牢房里，摩根则被软禁。在她的领英页面上仍然可以找到她逃离美国小镇后和被起诉前的成就清单。其中包括她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获得的学位，开罗美国大学、Salesfolk、Razzlekhan和为福布斯撰稿等。
在页面的顶部，摩根留下了一个想法。她写道，“用文字和软件，你可以写出自己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