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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否真的站在了俄罗斯这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商业内幕网的Mattathias Schwartz报道了中国对俄乌冲突方面的态度,尽管西方制裁一定会加深俄罗斯对中国的依赖,专家认为这种关系是单方面的,中国并不那么需要俄罗斯。而且这一关系甚至会威胁到中国在世界其他地区的利益。因此中国在俄国和美国之间采取了中间路线,以保护自己的利益。加美编译,仅供参考。

Photo by:  Presidential Executive Office of Russia,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2月4日,当乌克兰边境的俄罗斯军队为即将到来的入侵做最后准备时,中俄领导人在北京冬奥期间举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峰会。这是自疫情开始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会面。在当天晚些时候发表的一份联合声明中,两位领导人没有提到乌克兰的名字。但他们一再批评美国,呼吁结束“大国之间的对抗”,并宣布他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没有上限”。

这份声明似乎证实了拜登政府最担心的事情。美国分析人士长期以来一直警告说,俄罗斯和中国在加速向“多极世界”转变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在这个世界上,美国将不再是卓越的、不受挑战的超级大国。现在,随着乌克兰战争,中国似乎与普京站在了一起,就像邦德电影中的两个超级反派一样,试图削弱西方。

普京在中国绝对是个受欢迎的人物,官方媒体一直在大规模地支持他,即使在俄罗斯军队轰炸乌克兰医院和屠杀平民的时候。毫无疑问,普京需要从中国得到一切可能获得的帮助。随着西方的制裁继续削弱俄罗斯的经济,普京可能将越来越依赖中国,也是他最大贸易伙伴的原材料出口,当成经济的生命线。

更重要的是,西方对俄罗斯中央银行的制裁使普京无法获得俄罗斯65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除了大约1320亿美元的黄金和在中国持有的另外770亿美元。如果普京需要更多的现金(他会需要的),中国掌握着剩下的几个钱袋子。

中国还可以通过扩大对西伯利亚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投资来援助俄罗斯,以换取木材、石油和小麦,这些交易将规避制裁,因为不会显示在银行账簿上。在美国陆军战争学院任教的中俄关系专家泽内尔·加西亚说:“实际上,这是一个易货的贸易系统”。他补充说,有国家支持的中国公司已经与伊朗进行了类似的交易。他说,如果俄罗斯的事态“迫在眉睫”,他相信“他们会再次这样做”。

因此,被美国和欧盟日益排斥的俄罗斯将被迫依靠与中国的“无上限”友谊来获得支持。但中国呢?中国领导人是否打算像一些外交政策分析家担心的那样,利用普京对乌克兰的战争,形成一个反对西方的战略联盟?

中俄确实有很多共同点。美国大学教授、即将出版的俄罗斯和中国精英研究报告的作者约瑟夫·托里吉安说:“他们都认为西方正在衰落。他们把西方的进犯作为他们制定外交政策的一个理由。他们都对混乱有一种深刻的恐惧,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而且他们已经向其他精英发出信号,他们不会悄悄地消失,他们会拼死战斗。因为他们认为,如果不这样做,国家就会崩溃。”

Photo by: N509FZ,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但托里吉安也强调了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一个关键区别。他说:“中国更谨慎。”

事实上,仔细看看中国的利益就会发现,中国支持普京会有很大的损失。中国或许是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但俄罗斯的经济规模不大,比意大利还小,国内生产总值为1.5万亿美元,还不足以跻身中国的前十个贸易伙伴。这意味着,虽然中国可能会从俄罗斯的经济依赖中获得一些附带利益,但这种依赖只是单向的,由莫斯科对北京。

在经济方面,中国可能更愿意确保普京对乌克兰的入侵不会干扰其与西方更大的贸易关系。首先,美国和欧洲的利益攸关,这些经济体的国内生产总值合计38万亿美元,每年与中国的贸易额约1.4万亿美元。此外,中国从西方进口的一些商品和服务,如高等教育、科学设备、专业软件,并不是在其他地方可以找到的。

在国际舞台上向俄罗斯提供过多的支持,也会破坏中国对全球南方(泛指低收入国家)的长期宣传,即中国尊重其较小的、军事上薄弱的受益国的主权。与对俄罗斯的实际支持相比,这种相互冲突的目标可能才是中国决定不加入联合国对普京入侵乌克兰的谴责的一个因素。中俄专家加西亚说:“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不舒服的立场。我并不一定将这种反应解读为是站在俄罗斯一边。”

在俄罗斯入侵的最初几个小时,华盛顿也有一种担忧,即西方的不作为可能会使中国大陆有胆量入侵台湾。美国的“战略模糊”理论意味着美国对台湾没有坚定的条约上的义务,而对乌克兰的态度,可能被解释为美国不会为保卫台湾而开一枪的先例。

但现在,随着俄罗斯的经济因西方制裁陷入困境,看起来乌克兰可以作为对中国大陆在台湾的野心的一种威慑。中国军队的经验比俄罗斯少,核武器也少得多。虽然西方严重依赖中国的劳动力和制造业,但如果中国大陆决定入侵台湾,它仍然可以冻结中国3.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这种入侵后的制裁还可能阻碍中国将人民币提升为全球储备货币的长远雄心,这种货币准备与欧元和美元相抗衡。

托里吉安说:“中国正在观察西方将如何在几天内击垮俄罗斯经济,并想知道他们是否也有这方面弱点。”

甚至在普京入侵乌克兰之前,北京就发出信号,它正试图在俄罗斯和西方之间走一条中间道路。

冬奥会的峰会后,匿名的中国官员收回了与俄罗斯的“无上限”友谊的说法,称其从未打算让中国支持对乌克兰的入侵。2月19日,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通过视频发言,告诫说“乌克兰不应该成为大国竞争的前线”。在对莫斯科的直截了当的反驳中,他补充说,“任何国家的主权、领土完整和独立都应该得到保障。”

两天后,王毅以及中国领导人都没有与普京一起承认所谓的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这是两个俄罗斯在乌克兰东部占领的土地,也是俄罗斯以保护为名实行入侵的借口。

Photo by: Kleinschmidt /MSC, CC BY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最终,乌克兰非但没有加深俄罗斯和中国之间的任何联盟,反而可能会在美国的两个最大竞争对手之间制造一个楔子。对中国来说,俄罗斯更像是一种负债而不是一种资产。

托里吉安说:“俄罗斯迅速解决入侵问题才符合中国的利益。时间越久,中国的声誉和金融风险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