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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西方大宗商品交易巨头们在普京政权上的押宝栽了(收费)

经济学人发表文章,大宗商品交易集团把过多的筹码押在了俄罗斯,现在它们面临着巨大的损失。虽然俄罗斯的石油交易被排除在制裁之外,但是,没有银行间通信系统SWIFT的支持,再加上风险的激增,与俄罗斯石油的交易已经骤减。

Photo by Jeff W on Unsplash 

在俄罗斯寒冷的北部地区,有一个大型项目,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对普京总统祈祷的回应。到2020年代中期,沃斯托克(Vostok)油田预计将供应俄罗斯约15%的原油出口。到那时,领导这项工作的俄罗斯石油巨头“俄罗斯石油公司”,计划通过北海航线将石油运往亚洲。

北海航线是一条穿过北极的捷径。这条路线使得俄罗斯能够在地缘政治和地理上绕过西方,使石油沿着美国海军控制范围以外的水域运输,从而不受西方制裁的影响。除了俄罗斯石油公司,这个项目的支持者还包括两个主要来自欧洲的石油和天然气贸易商——托克公司和维托尔公司。

多年来,他们为成为俄罗斯原油的最大买家而进行了激烈的竞争。

这些公司隶属于一个大宗商品交易商集团,其中包括嘉能可(Glencore,全球最大的商品交易商)和贡沃尔(Gunvor),这些公司经常在地缘政治动荡中茁壮成长。他们是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为了获得廉价原材料,它们不惜与独裁者达成交易。

近年来,其中一些公司对俄罗斯加倍下注,与普京身边的人物做生意,比如俄罗斯石油公司的老板伊戈尔·谢钦,并赢得了大量石油和液化天然气的合同(管道天然气是国家垄断企业“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地盘)。

这种交易对双方都有好处。贸易商在俄罗斯投资,从这个世界第三大石油生产国和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国获得更多供应。更高的能源价格支持了俄罗斯的硬通货储备。

但是,如果他们认为普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现代经济,所以不会通过入侵乌克兰来破坏这一目标,那他们就错了。事实上,石油收入为这个更加专制和好战的政权提供了资金。2月26日,在西方于采取行动加强对俄罗斯金融系统的惩罚后,这些曾押注在俄罗斯身上的公司也面临着巨大的损失。

正如一位高管两天后所说,俄罗斯石油业的一切都被“冻结”:银行、港口、船舶和供应商。俄罗斯原油的拍卖找不到买家。全球市场上的石油价格飙升,但俄罗斯乌拉尔原油相对于国际基准的折扣也大幅上升。在对制裁的恐惧中,俄罗斯的货物成了它们的致命弱点。

一些交易商最初说,这种瘫痪将是短暂的。毕竟,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拥有制裁豁免权,以保证俄罗斯能源能够流向西方。一位高管将最大的风险描述为“过度热心的银行合规官员”对俄罗斯石油市场造成的损害,超过了制裁设计者的意图。

然而,交易商们可能一直在自欺欺人。

两家欧洲超级巨头——英国石油公司和壳牌公司迅速承诺抛售俄罗斯资产的行动表明,在入侵之后,从俄罗斯撤出的政治和社会压力正在增加。

By Andrew from New York, ,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3月1日,嘉能可表示,它正在重新评估其在英俄铝业生产商“en+集团”和俄罗斯石油公司的股权。一天后,托克公司说它正在审查其在沃斯托克油田的投资,因为它坚定地谴责战争。通常情况下,贸易公司在冲突时期会低调行事,并利用波动进行投资。

这一次不是。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表明,他们对普京的赌注可能是错误的。

从理论上讲,将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排除在制裁之外,可以使贸易公司维持日常运作。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能源贸易本质上是资金的流动。货物是由银行提供资金的。它们需要信用证来保证付款。它们涉及为买方和卖方工作的银行之间频繁的信息传递。

交易商说,3月1日,7家俄罗斯贷款人被挡在快速银行间通信系统SWIFT之外,在那之前,俄罗斯的许多能源相关交易就由于风险太大而被停止了。此外,人们担心,随着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升级,制裁会进一步加强。

大宗商品顾问让-弗朗索瓦·兰伯特说:“这叫以牙还牙。”

由于石油和液化天然气货物在海上停留的时间较长,这个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当它们到达港口时,对俄罗斯能源制裁可能已经到位了。HFW律师事务所专门研究航运规则的丹尼尔·马丁说:“巨大的灰色地带在于,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物流方面的混乱使不确定性更加严重。随着战斗的加剧,邻近俄罗斯和乌克兰的黑海上的油轮价格已经飙升。

By Kremlin.ru, CC BY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除了商业风险外,贸易公司还面临着声誉风险。与处于政权核心的公司和个人的长期联系加剧了这种风险。在最近出版的《待价而沽的世界》一书中,合作者认为,在国际商业界,商人与普京独裁统治的接触可能比任何人都多。

尽管俄罗斯和西方之间存在对峙,但这些交易商向俄罗斯石油公司提供了大量贷款,以换取石油供应。

2014年,俄罗斯夺取克里米亚两年后,嘉能可与其他公司共同投资了110亿美元,购买了俄罗斯政府在俄罗斯石油公司的部分股份(后来几乎全部出售)。

托克和维托尔投资沃斯托克油田后,他们获得了俄罗斯石油公司的供应协议。咨询公司c6 Capital Holdings的首席执行官马克·罗萨诺认为,寡头和商人都被这场战争引发的经济报复所困。

这些公司能够存活下来。即使俄罗斯的商业处于直线下降的状态,危机也孕育着机会。随着美国等西方国家释放战略储备原油以阻止油价飙升,他们正在排队等待石油装载。

如果西方国家取消对伊朗石油销售的制裁,从而抵消俄罗斯原油的潜在损失,它们就有了一丝转机。但现在仍然是危险期。西方对普京的战争的反应是强烈且发自内心的,被认为是为世界提供所需品的不结盟商人是一回事,被看作是唯利是图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