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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治大国如掷冰壶,中国政府想重振衰退的经济要拿捏好“分寸”(收费)

经济学人发表文章,分析了中国政府目前的经济策略,文章指出,中国继续实现高速增长目标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中国必须控制好经济热度的分寸,如果政策过于收紧,经济目标就无法实现,同时也要防止经济过热而导致泡沫的出现。

By PFWOuoh,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冰壶运动将成为2月4日开幕的北京冬奥会上的一大特色,中国在这项运动方面可能不会有很大的成就。但中国的经济政策制定者可以从这一鲜为人知的运动中汲取灵感。与冰壶运动员一样,中国的经济政策制定者也有一个难以实现的目标:在2022年实现5%以上的增长。

就像冰壶运动员必须用足够的力量滑动“石头”(一种超大的冰球)以达到目标,但力气又不能太大,以免“石头”撞出冰面,中国的决策者也必须给放缓的经济以足够的动力,使其增长5%,但推力又不能太大,超过了极限的话就会造成通货膨胀和投机行为。

决策者们正在努力应对1月15日在北京首次报告的新冠Omicron变种的影响。与其他国家不同,即使这个病毒最新版本比以前的版本要轻,中国也无意与病毒“共存”。西安市在其官员未能足够迅速地控制病毒暴发后,实行了大范围的封锁。到目前为止,其他地方实施了规模较小的封锁,中国制造业的供应链得以维持基本的完整。

然而,中国的海外客户已经开始担心,如果对一个出口核心城市实施西安式的封锁,会发生什么?例如,在港口城市天津进行的强制性测试,已经迫使丰田公司暂停在天津合资企业的汽车制造。

经济需要多大的助力?根据1月17日发布的数据,2021年中国的GDP增长了8.1%,是2011年以来最快的速度。没有调整通货膨胀的“名义”GDP增长得更快,约12.6%。而且由于中国的货币走势强劲,其GDP超过了17.7万亿美元(按市场汇率计算),比前一年增加了20%。从这些数字来看,经济似乎有它所需要的所有动力。

但是,2020年初的疫情严重削弱了中国的经济,以至于第二年跟它相比会显得异常强劲。随着2021年的推进,经济增长开始放缓。在2021年的最后三个月,与前一年同期相比,增长幅度较小,为4%(见图)。这比预期要高,但比中国政府希望的要低。

由于2020年初期经济遭遇重创,使得2021年的增长与前一年相比显得格外强劲,数据源:经济学人

对旅行和集会的间歇性限制阻碍了零售支出,按实际价值计算,12月的零售支出与上年同期相比有所萎缩。2021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长还受到煤炭短缺、能源强度的环境限制、对面向消费者的科技公司的监管打击的伤害,还有房地产开发商借款的严格限制,这导致一些开发商违约,购房者开始感到不安。

在冰壶运动中,队员们需要拼命地扫除石壶运动轨道前方的碎片和其他障碍物,使冰壶顺利通过冰面。在中国,政策制定者一直在做相反的事情,把一个又一个监管障碍抛到经济发展的道路上。

如何理解这种监管热情?在经济从第一波疫情中迅速反弹后,中国的政策制定者可能得出结论,这是一个遏制增长中一些负面影响的好时机,如污染和房地产投机,因为经济势头似乎得到了保证。由于世界各地的人们在疫情期间减少了面对面服务的支出,而更多地购买商品来保障他们的安全(口罩)、苗条(健身自行车)和乐趣(游戏机),使得中国的出口业特别繁荣。

By 健笑, CC BY-SA 3.0,via Wikimedia commons

但这种外部增长来的动力在未来一年可能会减弱。随着新冠病毒渐渐转变为地方性疾病,国外支出可能会转回服务业。而且,即使Omicron让人们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理由指望消费者还会为了室内的舒适而大肆消费,2021年购买游戏机或健身自行车的顾客,在2022年就不会再买了。

中国的出口热潮可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印象深刻。过去,中国的出口商会少报销售额以避免增值税。现在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了,因为中国现在提供的退税更加慷慨。因此,他们的出口看起来就会比实际增长更快。咨询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的托马斯·盖特利表示,这种变化可能导致2021年中国的出口增长夸大了两个百分点以上。

政策制定者现在才意识到增长需要稳定,这有点迟了。1月17日,中国央行将一年期MLF操作利率从2.95%下调至2.85%,将7天期逆回购利率从2.20%下调至2.10%。这些降息是在上个月降低对银行的准备金要求之后进行的。

政府也在放宽财政政策。它扩大了收入所得税的减免范围,包括对年终奖金的优惠待遇。中央政府鼓励地方政府发行更多的“特别”债券,这些债券将由其资助的基础设施项目的收入来偿还。它还加快了国家2021-25年五年计划中概述的102个基础设施“巨型项目”的建设速度。例如,中国的国家电网将在2022年建设13条超高压输电线路。摩根士丹利银行表示,基础设施投资的增加可能使2022年上半年的GDP增长至少增加一个百分点。

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认为,只要决策者为最重要的房地产市场实现软着陆,中国政府今年实现增长目标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与一年前相比,12月的房屋销售下降了近18%。为了阻止这一趋势,政府官员努力向购房者保证,即使出售房屋的开发商破产,他们预先购买的房屋也将继续建设。抵押贷款利率已经下调。一些城市已经尝试用补贴和减税来鼓励购房。龙洲经讯的咬丽蔷(Rosealea Yao)也认为,与前三个月相比,第一季度的销售情况将有所改善。

但是,尽管中国的国家统治者现在致力于稳定经济,他们仍然对过度刺激房地产保持警惕,因为房地产容易出现令人担忧的投机泡沫。北京希望地方政府做得够多,但也不能太多。咬丽蔷指出,在黑龙江省承诺“全力冲刺”以重振房地产市场后,这句口号很快就从互联网上删除了。

冰壶是一种讲究分寸而不是一味冲刺的艺术,这对政府目标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