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巴伦周刊报道,2008年-2009年的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危机给世界上了一堂关于明斯基时刻惨痛教训的课。当资产价格暴跌和风险贷款利率在长期不计后果的投机活动后飙升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时刻。
美国已故信贷周期专家海曼·明斯基告诉我们,金融市场长期稳定往往会为金融市场的明显不稳定创造条件。他的意思是,随着经济信心的增强和资产价格的飙升,金融体系倾向于在资产价格将永远上涨的假设下发放风险越来越大的贷款。当资产价格最终停止上涨,当贷方意识到他们可能无法得到偿付时,整个信贷市场就会崩溃。
如果说我们在资产价格快速上涨的背景下经历过一段高风险贷款时期,那一定是在过去的18个月中。尽管美国股票估值跃升至过去100年来仅出现过一次的令人窒息的水平,而且美国房价经通胀调整后仍然超过了2006年危机前的峰值,但金融体系却继续肆意放贷。美联储为应对新冠疫情购买了约5万亿美元的债券,这也促使投资者追求收益率,从而助长了这种放贷热潮。
过度放贷的一个迹象是,超过1万亿美元的贷款被贷给了高杠杆的美国公司,并且全球债务飙升至远远超过2008年危机前的峰值。根据国际金融研究所的数据,到2021年第二季度,全球债务达到近300万亿美元。与GDP相比,这一比例约为350%,高于2008年9月雷曼兄弟破产前的280%。
一个特别令人不安的严重信贷分配不当的例子是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高负债率,而这些经济体现在约占世界经济的一半。在过去的18个月中,由于全球投资者对收益率的追求,这些经济体的负债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而且利率相对较低。尽管新冠疫情已经重创了他们的经济,并且在太多情况下使他们的公共债务走上了不可持续的道路,但这种情况仍然发生了。
虽然目前一切资产价格泡沫和长期鲁莽放贷似乎使明斯基时刻不可避免,但那个时刻的时机总是难以预测。然而,有充分的理由认为,由于全球流动性收紧或中国经济着陆比预期更加艰难,这一时刻可能会在今年到来。
美联储已经在上次会议上表示,打算加快缩减购债计划的步伐,以期在3月份结束该计划。这将为加息铺平道路,使通货膨胀重新得到控制。由于美国通胀目前正以过去40年来最快的速度飙升,而奥密克戎变体可能会延迟全球供应链的修复并加剧国内劳动力短缺的问题,确实存在美联储将被迫以比市场预期快得多的速度进行加息的风险,尤其是将目前按通胀调整后的负利率情况考虑在内。
中国经济似乎也面临着一些麻烦,中国经济一直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中国也是最大的国际商品消费国。但目前全球负债最多的房地产公司恒大面临严重的财务困难,此外,过去十年异常庞大的信贷积累表明,中国以房地产和信贷为主导的增长模式可能已经失去动力。这可能会给负债累累且依赖大宗商品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带来真正的麻烦。
经济学家和美联储感到欣慰的是,当前的美国银行系统比2008年更有能力应对资产价格和信贷市场泡沫的破灭。但这种意识似乎使他们对金融体系中基本上不受监管的非银行部分的高风险敞口视而不见。当明斯基时刻终于到来时,这可能会让我们面临一系列类似于长期资本管理的危机。而美国和世界经济决策者们似乎完全没有准备好。
(今日汇率参考:1美元=6.38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