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发表文章,中国房地产无疑是对全球产生影响的重要行业,目前普遍引用的数字是占中国中国GDP的29%,经济学人通过不同的角度和计算方式来检验这个数字的准确性,最后得出结论:实际数字可能低于29%,但依然占了中国GDP相当大的比重。
十年前,中国的房地产被乔纳森·安德森描述为“宇宙中最重要的行业”,他现在是新兴顾问集团(Emerging Advisors Group)的顾问。房地产是中国经济增长、家庭支出和铁矿石等大宗商品需求的一个重要来源。
今天,中国房地产行业已成为普遍担忧的来源,因为住房销售下降,开发商违约,铁矿石价格暴跌。中国的观察家们渴望有一个严格的措施来衡量房地产行业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最近几个月,全世界的媒体都聚集在一个数字上:GDP(民生产总值)的29%。
本报、金融时报、华尔街日报、彭博社和其他地方都引用了这个数字,它来自哈佛大学的肯尼斯·罗戈夫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杨元辰的一篇论文。这两位经济学家都有无可挑剔的资历。但他们的数字(准确地说,是28.7%)并不被大多数人认可。
对宇宙中最重要行业最突出的衡量标准被广泛误解。那么,应该如何评估它呢?要正确掌握它,需要概览投入和产出的整个过程。
假设一个经济体只生产房子(即建筑业的产出),不生产其他东西,为了造房子,建筑商需要投入,他们需要钢铁,这是金属工业的产出,而钢铁需要铁矿石,是采矿业的产出。假设这些是所需的全部。房子卖100万美元,钢铁卖60万美元,铁矿石卖50万美元。现在问问自己,建筑业有多重要?
一个狭义的答案是占国民生产总值的40%,在建造房屋的过程中,建筑商在他们购买的钢材的价值上增加了40万美元。因此,他们占房屋100万美元价值的五分之二。由于在假设中,房子是整个GDP的全部,那建筑业的重要性的狭义衡量就是占GDP的40%。
更广义的答案是100%的GDP,因为房子是经济中唯一的“最终”产品。经济界制造的其他一切都成了这个蛋糕中的一种成分。制造矿石的唯一原因是为了制造钢铁,而制造钢铁的唯一原因是为了制造房屋,因此,这些“上游”产业与建筑业紧密相连。如果住房需求动摇,对钢铁和矿石的需求也会动摇。因此,在这个经济体中,对最终产品的需求就是GDP的全部。
罗戈夫教授和杨元辰是如何衡量房地产的重要性的呢?那些没有读过他们论文的人可能会认为他们的数字与第一个狭义答案相似。他们可能认为这指的是房地产行业的附加值(在他们的论文中,房地产行业包括房地产中介等服务以及开发商)。
稍微看过一眼他们论文的人可能会认为他们的方法反而更符合广义的答案。房地产行业与上游产业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它的重要性不仅包括它所增加的价值,还包括其上游供应商(钢铁和其他投入)及其供应商(矿石和其他材料)的附加值。
事实上,罗戈夫和杨元辰并没有完全遵循这两种方法中的任何一种。应用于我们的简单经济体,他们的方法会得出110万美元或110%的GDP这样的答案。它将计算铁矿石(50万美元),它也会计算钢铁的全部价值(60万美元),尽管这包括矿石的价值,是对投入的一种投入,但它不会计算房屋的100万美元的价值,甚至不会计算建筑业40万美元的增值。
为什么不呢?他们的方法是纠正重复计算的一种不寻常的尝试。如果你把建筑产出(100万美元的房屋)、钢铁产出(60万美元)和采矿产出(50万美元)加在一起,你可能会被指责进行了两倍甚至是三倍的计算。你会把钢铁计算两次,把矿石计算三次(一次是它本身,第二次是它被嵌入钢铁中,第三次是钢铁被嵌入房屋中)。
避免这个问题典型、直观的方法是只计算每个生产阶段的附加值(在我们的简单例子中是50万美元加10万美元加40万美元)。这种方法得出的是“广义”的答案:在纯房地产的经济中,占100%的GDP。
罗戈夫和杨元辰采用的方法包括了一些不在这个衡量标准中的东西,并排除了其他可以计算的东西。在纯房产经济中,他们的方法将钢铁计算一次,矿石计算两次,而建筑则完全不计算。他们认为,就中国的经济而言,这些包含和排除的内容在实践中会被抵消。
杨元辰写道:“我们没有记入直接建筑附加值,但我们记入了投入的投入,在规模上非常相似,而且相互抵消。另一种(也许更直观的)方法并没有改变我们的信息。”
亚洲开发银行的一个经济学家团队(包括马欣森·马里亚辛厄姆和约翰·阿尔文·伯纳贝)在即将发表的对罗戈夫和杨元辰论文的评论中,采取了更直观的方法,将建筑和房地产服务的增加值、为其提供服务的其他行业的增加值、以及其供应商的供应商服务的增加值合计起来。
使用与罗戈夫和杨元辰相同的房地产投资和服务的数字(尽管是2017年而不是2016年),他们估计中国的房地产行业在2017年占GDP的15.4%。如果不包括进口,这个数字就下降到13.8%。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罗戈夫和杨元辰以及亚洲开发银行使用的投资数字,可能会遗漏一些未被正式列为房地产开发商的企业所建造的建筑物。高盛公司的安德鲁·蒂尔顿和他的团队表示,将这些因素包括在内,同时使用更直观的计算方法,会将房地产行业的比重增加到2018年GDP的23%多一点。
总而言之,中国房地产仍然具有宇宙般重要的地位,但任何被29%这个数字惊吓到的人都可以轻松6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