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链的麻烦会让制造业重新思考下该在哪里建工厂吗——也许在离家近的地方建更多的工厂?对于西门子的首席执行官罗兰·布施来说,是的。
芯片和电动车的制造业回流
首先,世界上大部分的半导体和电池产能都集中在亚洲,西方国家的政府开始意识到,对于这种有战略性意义的产品来说,这种机制并不聪明、也不可持续。在美国,芯片制造产能在2008年到2018年间的年均复合增长只有1.5%,远低于销售量的增长。
而现在,三星电子投入170亿美元在德州的芯片工厂即将完工;台积电投入120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建设新工厂的同时,正在酝酿德国的芯片工厂;英特尔投资200亿美元扩充美国的产能,计划在接下来的十多年投入950亿美元,建设欧洲的新工厂。
同时,福特汽车和韩国SK集团要花费114亿美元建设三个电池工厂,为福特F系列皮卡在田纳西州和肯塔基州建一个组装工厂;通用汽车计划通过和韩国LG化学合资的形式,在美国运营四座电动车电池工厂;丰田汽车这周表示,将投入2.4亿美元在其西佛吉尼亚的工厂建设一条新的混合动力驱动桥产线;这周刚上市的电动车企Rivian也有一长串扩张计划,包括在美国建设第二座电动车工厂,在欧洲花费数十亿美元建新工厂。
布施表示,这些产业中,一定会有一些价值的重新分布。
这究竟是一种范式的转变,还是只反映了芯片制造和电动汽车这些具体行业的趋势?美国银行的安德鲁·奥宾认为,技术相关的制造外包已经对美国的工业生产产生了重大拖累,2000年以来下降了50%以上,而它的涟漪效应是巨大的,因为这些工厂不仅需要自动化和制造设备,也需要空调、灯光和道路。
其他角落也开始传出美国工厂扩张的消息。美国钢铁公司和纽柯公司都计划各投资30亿美元建设新工厂;健身设备制造商Peloton正花费4亿美元,要在俄亥俄州建立其美国的第一家工厂,目的是降低地缘政治的风险、缓解运输方面的压力;9月中旬,塑料容器制造商Berry Global宣布投资超过1.1亿美元,扩大其在北美的制造能力。
机器人正在到来
就在本周,施耐德电气表示,将在北美增加三家制造厂,雇用1000多名新员工,以提高断路器、配电盘和其他电气设备的产能,加快向国内客户交货。
施耐德的设施将是高度自动化的,与其在肯塔基州列克星敦的现有工厂如出一辙,后者将人工智能和物联网技术融入制造和供应链。这种自动化水平使得施耐德已经可以在国内生产其在北美销售的大部分产品。施耐德北美业务的首席执行官兼总裁安妮特·克莱顿在接受采访时说,与其说新设施是重新定位供应链,不如说是增加产能,可以满足市场对数据中心设备和其他电气设施的强劲需求。
自动化是一种伟大的平衡,使欧洲和美国的工厂在经济效益上更具吸引力。
今年早些时候发布的中国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显示,中国的适龄劳动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正在下降,与此同时,劳动力成本也在上升。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20年,中国制造业工人的平均年工资为74641元(约合11700美元),相比之下,2017年的这一数字为58049元。
这些趋势与工厂车间自动化的增加同时出现并不是一个巧合。根据国际机器人联合会的数据,去年,全球每10000名制造业员工中,就有126个工业机器人在运作,而2011年只有50个。
技术的改进和劳动力的短缺促使更多的公司投资自动化,这也使得机器人在工厂车间的密度一直在稳步上升。
“中国的劳动力人口已经达到顶峰,”布施说,”劳动力越来越少的时候,你就必须要实现更多的自动化。一旦你实现了自动化,工资也提高了,那么在中国建工厂还有什么好处呢?”
劳动力成本并不是唯一的考虑因素。能源开支和政府补贴也是公司在考量制造能力方面的重要因素。在中国生产货物的另一个好处是,那里已经有一个完善的零部件供应生态系统。但是,由于跨洋运输成本如此之高,而且越来越多的公司采取了遏制碳排放的行动,这个时候 ,”真的需要重新思考把自动化工厂放在哪里”,布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