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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华为应该拆分开来,让它的人才为中国的科技创新四处播种

经济学人发表了关于华为未来的文章,其中认为,由于美国政府对华为的打压,目前华为的处境非常艰难,特别是在半导体方面。接下来华为面临两个选择,继续保持现在的结构并进一步刺激企业内部的创新,或者,把公司拆分成小企业,让工程师们能更加自由的发展创新。(加美编译,不代表平台观点)

Photo by: Raysonho @ Open Grid Scheduler / Grid Engine, CC 0.1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华为,一家象征着中美关系破裂的中国公司,是一个完美的商学院研究案例。

不到两年前,这家位于深圳的公司,不仅超过了北欧竞争对手诺基亚和爱立信,成为世界上领先的电信基础设施供应商,它还超越了三星,成为了最大的手机销售商。

正如所有优秀的案例研究一样,其中有生动的人物,比如它的创始人任正非,一个前军官和工程师,还有他的女儿孟晚舟,她刚刚从中美科技冷战中的第一个囚犯交换剧中被释放。

这是一家具开创性的公司。就像20世纪80年代的日本索尼公司一样,它帮助人们改变了对它的祖国的看法,从廉价的山寨之国变成了引人注目的创新大国。而它的未来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由于美国执法部门的长臂正掐着它的脖子,华为正因缺乏尖端技术(如5G智能手机芯片)而被逐渐扼杀。

问题是华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正如华为全球副总裁张建岗所说,华为是否应该强硬地应对美国的制裁,并用大笔的研发预算(去年高达218亿美元)为一系列新的商业活动“施肥”,重新定义它的未来?或者,是否应该悄悄地把自己拆散,把10.5万名工程师大军分散开来,为大量的新企业播种?

简而言之,华为应该继续做一朵一枝独秀的高达罂粟花(指华为的商标),还是造就百朵小花齐放的局面?

一个相当安全的赌注是,华为将采取第一个选择。毕竟,这是一家由员工拥有的公司,有着强烈的自信,有一种永不言败的商业文化,其销售人员因能在酒桌上喝倒所有人来达成交易而闻名。

华为可以帮中国政府达成让国家在技术方面更加独立的使命,并因此成为了国家的英雄。而中国政府也不会喜欢它在美国的压力下萎靡不振的想法。

不过,这种强硬的做法也充满了困难。自从美国政府在2019年将华为的5G设备列为国家安全威胁,并在一年后限制华为使用美国设备制造的芯片以来,华为在2020年超过一半收入的智能手机业务已经崩溃。据研究公司佳富龙洲的王丹称,销量已从2019年最后三个月的6000多万台跌至2021年第三季度的约1500万台。在中国,华为最新的手机缺乏5G连接。

Photo by: Kārlis Dambrāns,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尽管华为仍然是世界头号电信设备供应商,但由于美国的盟友禁止其进入5G网络,其他客户对它的长期生存能力感到担忧,华为的销售额和市场份额正在萎缩。

尽管如此,华为仍然表现得无所畏惧。用张建岗的话说,它正处于“第二个创业阶段”。每年,它至少将收入的十分之一投入到研发中(在2020年,这一比例达到近16%)。张建岗补充说,这将有助于建立新的核心事业。它正在扩展的领域包括使汽车更智能,帮助煤矿变得半自动化,以及为云计算的基础设施和调节能源市场的电力供应。这些新机会都不依赖于最先进的半导体。

在企业内部促进这种创业文化可能会起作用。但是这些新的行动并不会产生像华为智能手机和网络业务那样的收入。一位分析家将与煤炭企业的合作描述为“一个垂死的公司遇到一个垂死的行业”。一个更好的、更大胆的前进方式,是接受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20世纪初的经济学家,提出了关于创新的奠基性理念)的“创造性破坏”信条:让老公司死去,以便新公司能够出现,分散资本、想法和人才。

硅谷提供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先例。1957年,所谓的“八大叛徒”走出肖克利半导体实验室(Shockley Semiconductor Laboratory,硅谷的第一个高科技公司),创立了飞兆半导体公司(Fairchild Semiconductor,俗称仙童半导体)。飞兆成为了硅谷高科技、冒险文化的骨干,建立了芯片巨头英特尔和其他几家公司,包括像凯鹏华盈斯这样的风险投资老手。

华为的工程师们在海思芯片设计部门,也可以做类似的事情。这可能会推动中国在芯片行业日益增长的雄心,科技巨头阿里巴巴在10月19日发布的新的、定制的、最先进的服务器芯片就是一个例子。

张建岗说,华为没有分拆海思半导体的计划。公司在智能手机业务上的战术性撤退,说明了它能力上的界限。去年,公司出售了一个小众智能手机品牌荣耀,使其有了避开美国出口管制的自由。

荣耀的新手机现在可以使用美国的芯片和美国科技巨头谷歌的软件和服务,而但华为却仍然没有这些技术。电信研究公司“科纳仕咨询”的本·斯坦顿称,尽管深圳政府的支持让人怀疑荣耀公司究竟能有多么创新,但业界对资产剥离的反应在中国境内外都是“非常积极的”。

此外,他还认为,华为最好的智能手机工程师都已经转移到了荣耀,保持了这家老公司的工程和销售文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出所料,荣耀也吸引了美国外交政策鹰派的注意,包括马尔科·卢比奥,这位共和党参议员在10月14日称其为“中国共产党的武装”和对外交政策的威胁,并敦促总统拜登的政府将其列入黑名单。

这提醒我们,任何处于华为阴影下的公司都很难摆脱这样的指控,不管指控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好还是让它的工程师自由自在地发展。他们在小团体中可能会比在公司内部更有创造力,如果王建岗所说的“中国的斯普特尼克(Sputnik)时刻”引发了国内创新的爆发,那就更有可能了。

华为被解放的大脑也可能给美国人上一课,让他们知道反射性的技术民族主义会有多么的适得其反。

Photo by: NSSDC, NASA,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注:斯普特尼克指苏联在1957年第一颗成功发射的人工卫星,在此之前美国并不认为苏联能够成功发射卫星。因此这个事件引起了美国内部的恐慌,反过来刺激美国正式展开太空战,最后以美国首先成功登月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