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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法国认为美国背后捅了一刀是对的,又为什么法国闹情绪于事无补(勿发)

金融时报的首席政治评论员菲利普·史蒂文斯于9月23日发表评论,他认为尽管在AUKUS协定后,马克龙对美国背信弃义的批评或多或少是正确的,美国的外交政策向来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盟友的。但是这并不是解决当下问题的方法,欧洲各国仍然必须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做出选择。

我偶尔会被一个异端的想法所困扰。万一法国人对美国人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任何对法国和英国几个世纪以来的竞争有点兴趣的人,他们经常被称为最佳敌手,都会知道,对英国佬(Les Rosbifs,法国人对英国人的蔑称,直译为炖牛肉)来说,偏爱巴黎而不是华盛顿是近乎叛国的行为。我们英国人喜欢假装我们在等同于罗马的美国面前扮演希腊(指希腊的文明虽然早于罗马,但罗马帝国最后却攻占了希腊)。

事实是,我们需要美国。

首先,我们“独立”的核威慑力量完全依赖于美国。

Photo by: The White Hous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美国-澳大利亚-英国的潜艇交易,以及随后在法国发生的风波说明了美国力量的两个方面。一是美国建立联盟的能力,使它在与中国的地缘政治竞争中具有重要优势。北京真正的朋友很少。而华盛顿的全球影响力体现在众多的双边和区域条约中。  

然而,这一事件也提醒我们,美国在对待盟友方面可以多么粗心和无情。

华盛顿的战后领导力,有时被认为是有远见的国策和灯塔国无私的产物,特别是在美国。在1945年后建立一个开放的国际秩序的过程中,确实有过这样的措施。

但是,说白了,美国从未远离过对自私利益的追求。  

布雷顿森林机构(即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马歇尔计划(美国在二战后向西欧各国提供援助,同时也防止共产主义的扩张),将美国的目的优先于其盟友。华盛顿近年来从开放的经济体系中退缩的原因很容易解释:曾经主要由美国获得的收益现在也由中国享有了。

美国总统从来没有为得罪朋友而烦恼过。拜登从阿富汗撤军的方式就是一个小例子。北约盟国仅是被告知关于美国军队撤出的事项,而不是被征求意见,并被剥夺了对撤退时间表的任何发言权。当这一切以混乱的方式结束时,美国总统毫无歉意。  

法国对潜艇交易的愤怒分为几个部分。

最明显的是,失去500亿澳元的合同对法国国防工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高卢人的自尊心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凭借其岛屿领土,法国是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军事存在最多的欧洲国家。

它一直在与澳大利亚建立自己的安全伙伴关系。AUKUS协议将其化为乌有。

然而,真正令人不安的是拜登几乎是随意地违反了信任。

华盛顿与堪培拉的谈判持续了几个月。甚至在美国政府同时鼓励了法国和欧盟自己开发出对抗中国的计划时,这些谈判也是保密的。这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欺骗。

被马克龙说成心甘情愿附庸美国的英国,对这种无情的做法有着长期的经验。

艾森豪威尔政府在1956年强迫英国从苏伊士撤军(即第二次中东战争,法国也跟英国一起参与其中),这是一种耻辱。四分之一个世纪后,里根在与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的核武会谈中,把放弃英国的核威慑力作为筹码,完全没有在乎他与撒切尔夫人的友谊。

公平地说,法国也没有什么立场抱怨别人追求国家利益。如果说美国按照自己的形象建立了国际体系,那么法国则试图通过欧盟一体化的进程做同样的事情。从爱丽舍宫的角度看,“大欧洲”的目的一直就是大法国。

马克龙更大的问题是,即使他对美国背信弃义的看法是正确的,这本身并不是对任何事情的解决方案。他可能会把这一事件当成是对欧洲“战略自主”的一种刺激,这是自二次中东战争以来法国外交政策的核心。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目标,其他人也应该加入。

但是,如果德国的竞选活动是种指南,那么欧洲最强大的国家并不打算承担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安全负担。

Photo by: U.K. Prime Minister, OGL v. 3.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在英国脱欧炸毁其外交政策的欧洲支柱之前,英国曾试图充当欧洲和美国之间的桥梁。而法国试图将欧盟建设成美国力量的制衡力量。伊拉克战争分裂了欧洲,并迫使英国作出选择,它明这两种战略都失败了。

英国现在已经将自己定位为华盛顿的顺从伙伴,欧洲其他国家则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们可以尝试在中国和美国之间玩等距离游戏,或者可以承认,当在美国的傲慢和中国的霸权之间做出选择时,只能选择一方站队。

按照马克龙的说法,光是正确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