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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美国的阿富汗战略是重蹈越战覆辙

Gerald F. Seib8月16日在《华尔街日报》发表评论称,在进入阿富汗早期,美国曾禁止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领导人进行谈判,他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采取军事手段消灭塔利班的伊斯兰教战士。直到去年,美国官员自己直接与塔利班进行谈判,而阿富汗政府则成为了被排除在外的一方。

Photo by Canada in Afghanistan on Flickr

这一外交策略的突变很好地反映出美国在阿富汗所经历的曲折而漫长的旅程,而今正以仓惶落败收场,以至于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都将成为美国的外交政策和拜登总统任期内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场战争的发动获得了两党的一致认可,而最终的撤军决定也得到了公众的广泛支持。回过头来看,美国民众似乎对阿富汗失去了兴趣,因为领导人未能证明这项任务最初的单纯目的,即对抗恐怖主义威胁。美国民众想要的是战胜极端主义,而不是为了降低极端主义活动发生的可能性而无休止地增加驻军。国家的领导人对前者给出了承诺,却从未为后者做好准备。

这场战争由一位共和党总统发起,在一位民主党总统的领导下驻军规模达到了顶峰,由另一位共和党总统达成了撤军协议,而由另一位民主党总统执行了撤军行动。每一位总统都在阿富汗战争问题中学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当地的战士总是相信自己会比外国驻军更强。

到最后,公众对这场美国历史上时间最长的战争背后的意义失去兴趣,大多都不再关注结果,只想赶快撤离。而这种想法也获得了两党的认可。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s)上个月在一项全国调查中询问美国人是否同意拜登总统的撤军决定。70%的人都表示赞同,其中包括77%的民主党人、73%的独立人士和56%的共和党人。在2020年的总统竞选中,共和党人唐纳德·特朗普和民主党人乔·拜登都承诺要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他们几乎没有就此项议题展开过争论。

当然,现在公众的看法可能会有所改变,因为美国民众看到了撤军时的丑态,以及塔利班战士躺在总统府的椅子上休息时的那些令人不适的场景。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高级研究员和舆论分析师卡林·鲍曼(Karlyn Bowman)说,大多数美国人都有非常希望从阿富汗撤军,“但我认为他们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

回过头来看,普通美国民众认为发起阿富汗战争最重要的事项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来自基地组织(al Qaeda)的恐怖主义威胁,防止911事件再度发生。在阿富汗建立民主制度、在该地区发展一个稳定的伙伴,甚至保护阿富汗妇女和女孩的权利不受伊斯兰极端分子的残酷侵害,这些似乎都不能成为过去几年里任何一个美国驻阿士兵死亡的理由。

Photo by Al Jazeera English on Flickr

反过来,国家领导者们越来越少提到美国保持在阿富汗的存在以威慑恐怖主义的必要性。他们不认为美国为防止伊斯兰极端主义激增,维持在阿富汗小规模但无期限的军事存在而付出的这一代价是可以接受的,而是认为可以通过外交手段解决这一问题,为干净利落的撤军做好准备。

美国民众没有准备好的是,他们的政治领导人也从未为他们做好准备,那就是美国的长期军事存在,类似于在日本、韩国和西欧的军事存在。然而,奇怪的是,为什么美国人能欣然接受数十万军队无限期地驻扎在这些地方,却没有准备好接受哪怕是几千名士兵在阿富汗的地面上执行一项无期限的任务。

前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说,美国民众能够接受在欧洲和亚洲的大规模和无期限的承诺,是因为一开始意识形态对立的威胁比现在的恐怖主义威胁更加明显而普遍。此外,他说,这些军事前哨是在和平的环境下建立的,当时战争已经结束,而不是在战斗期间。阿富汗的情况并非如此,那里的战事断断续续,但从未真正停止。

此外,美国人总是把阿富汗看得很神秘,充满着未知和陌生感。哈格尔是一位获得勋章的越战老兵,他说这种(想象与现实的)脱节也是越战遭到质疑的原因之一。

他说:“这是我们在越南学到的教训,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也是一样的。我们所面临的情况是,从来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们从来没有机会了解这个国家、习俗以及当地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