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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减政策”下,中国教培行业纷纷转向“地下”,收费更是贵到离谱

据彭博社报道,中国对于其价值高达1000亿美元的校外教育审查行为,目的在于为所有人提供公平的教育环境,但实际上,当局的审查正在使教育培训机构转去暗处,其服务不仅变得更为昂贵,且变得更阶级化。

Photo by Scott Graham on Unsplash

中国在上月宣布的一项整改命令禁止了私人公司在周末和假期教授学校课程,同时禁止这些私人教育企业在教育行业中盈利。教育技术行业因此受到冲击,好未来、高途以及新东方的市价蒸发了约15亿美元。

然而,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新规则中也存在着一个漏洞。最富有的家庭聘请私人家教对孩子们进行一对一课程以使孩子能够占得先机。但现在,为中产阶级提供的私人集体补习班已被淘汰,旨在纠正贫富差距的审查可能会进一步导致扭曲生态,因为只有最富有的阶级才能够获得额外的教育援助。

密切关注着科技公司动向的北京精品投行香颂资本(Chanson & Co.)董事沈萌表示,最终,父母们都必须寻求其他代替方案,如私人辅导。审查将会不可避免地提高所有人接受课外辅导的费用,而贫苦家庭所承受的压力将变得更大。

在混乱的审查行动后,私人家教的价格已飙升。家长佐伊·李(音)表示,在上海,一对一家教的收费已飙升至每小时3000元。

北京公立学校的教师杰克·王(音)则表示,在他自己家里进行的私人课程中,他的收费达每小时500元,每月他能够从家教补习中赚取约7000元,大致相当于他在学校的工资。他表示,校外辅导是未来的趋势。

现年27岁的杰克·王表示,他只在自己的家里教授补习,但如果家长们给予的报酬足够高,那么他可能会考虑去学生的家中进行补习。他补充称,这种需求将继续增加。

许多私人家教实际上是来自公立学校的教师。他们为学生提供一对一或集体额外教学,而这在监管行动之前,早已成为较富裕家庭中的常态。当局在7月24日宣布的规定只专门针对教育公司,但有迹象表明,个人补习教师也开始面临来自当局的审查。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在周一表示,在最近的一次检查中,有一个人和六个机构因提供无证课程而受到惩罚。

许多家长愿意每年花费数十万元人民币为孩子提供一切可能的优势。对有能力的家庭而言,为五、六岁的孩子提供额外的课程并不罕见,而这种需求实际上能够被理解。中国的全国性大学入学考试,即高考以苛刻而出名,然而,这个考试却是高度标准化的。考取高分的学生能够敲开全国所有最优秀大学的大门,这是年轻人在社会阶梯上攀升的一个重要机会,而辅导公司正是利用了家长们对孩子学习不佳的担忧。

在当局插手之前,私营教育是投资者的宠儿。仅在去年,私营教育就吸引了来自风险投资商、阿里巴巴和腾讯等科技巨头高达100多亿美元的资金。

然而,在宣布改革后,企业们迅速作出反应,开始指责私营教育行业已“被资本严重劫持”并“打破了教育作为福利的性质”。抖音的母公司字节跳动关闭了其在线教育业务中的重要部门,并在此过程中裁减了数百名员工。由腾讯投资的VIPKid则表示,将停止向中国学生出售由外国导师教授的新课程。

杭州某中学教师波莉(Polly)表示,课外辅导行业已完全失控,是时候给他们上一课了。因担心遭遇报复,波莉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全名。作为一名四岁孩子的目前,她指责培训机构放大了父母的焦虑,且希望新规则能够缓解这种压力。

虽然限制校外课程可能会减少孩子和家长的竞争压力,但如果不对大学招生制度进行改革,那么对家教的需求就不会减少。

一位黄姓母亲表示,只要如高中和大学入学考试等硬性规定继续存在,家长就没有其他办法。家长将不得不寻找替代方案如一对一的辅导。总而言之,审查行动的宗旨是积极的,但没有人知道最终走向会如何。

上海一名42岁的科技工作者雨果·郭(音)表示,他附近社区中的一个家庭,在暑假期间为孩子在家教方面花费了约12万元。

他表示,规则只会提高所有课外辅导的成本,因为需求总是存在的。对于富人而言,这只是一个需要花费更多钱解决的问题而已。

任何希望迎合这种需求的人肯定会面临来自地方政府的高度审查。作为反黑工作的部分内容,广东省已承诺遏制课外辅导活动,而湖北省则为打击色情和非法出版部署了专门官员。安徽省启动了一项为期6个月的行动,目标是那些收取额外辅导费的公立学校教师。此前,一名当地教师在家中教授私人课程的消息被传开。

身在北京的王老师目前成功避免了来自当地政府的关注,他为每一位学生起了假名,并通过朋友的微信账号收取辅导费用。

王老师表示有信心自己不会暴露。

(今日汇率:1美元=6.48元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