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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党为什么要反疫苗,合理的解释其实是他们要表达忠诚

Paul Krugman在纽约时报发表评论,称共和党内部已经形成了一种在美国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氛围,共和党需就像历史上的独裁政权,需要党派成员支持一些夸张甚至荒诞的事情来表达对党派的忠诚,抵制疫苗运动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作者指出,这样的行为不仅仅恶劣,还会使美国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By Tyler Merbler 

我非常相信社会科学的实用性,尤其是那些利用跨时空的比较来阐明我们当前状况的研究。因此,当政治学家亨利·法雷尔(Henry Farrell)建议我看一下他在这一领域中关于人格崇拜的文献时,我听从了他的建议。他特别推荐了一篇论文,作者是新西兰的研究人员泽维尔·马尔克斯,我发现它很有启发意义。

《邪教形成的机制》,比较了从卡里古拉时代的罗马到金氏家族时代的朝鲜等一系列独裁政权中政治精英们的行为,并发现了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在文化和物质环境方面存在巨大差异,但所有这些政权精英们几乎都从事着相同的行为,尤其是论文中提到的“忠诚信号”和“奉承膨胀”。

信号传递是一个最初来自经济学的概念,它说人们有时会从事代价昂贵、看似毫无意义的行为,以此来证明他们有别人看重的特质。例如,投资银行的新员工可能会主动加班,这并不是因为额外的工作时间会增加成果,而是为了证明他们对赚钱机器提供资金的决心。

在独裁政权的背景下,信号传递包括向领导人和他的议程提出荒谬的主张,通常是“令人作呕地表明忠诚”。这些主张明显是无稽之谈,而且具有破坏性,因为做出这样的声明会让提出这些主张的人感到羞耻,但是这些是忠诚信号的特点,而不是缺陷。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通过对他人和自己的名誉造成伤害来证明你的忠诚,那领袖怎么知道你是否真的忠诚?

当这种信号成为常态时,那些试图证明自己忠诚的人,就不得不走更极端的道路,这样才能将自己从群体中脱颖而出。因此,“奉承膨胀”就产生了。

领导人不仅仅勇敢和睿智,他还是一个完美的身体标本,一个出色的健康专家,一个诺贝尔奖级别的经济分析师,等等。事实上,他显然不具备这些条件,这些不过是为了增强奉承的有效性,以显示下属的忠诚。

这一切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当然,至少对那些一直关注福克斯新闻或林赛·格雷厄姆(美国共和党政治人物、美国空军退役上校,现任美国参议院南卡罗来纳州资深参议员)或凯文·麦卡锡(美国共和党政治人物,加利福尼亚州第二十三选区选出的众议员,现任众议院少数党领袖)等政治人物言论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许多人,包括我自己,多年来一直宣称,共和党已不再是一个正常的政党。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的共和党或德国的基督教民主党。

相反,它与专制政权的执政党越来越像了。

共和党全盘听从领袖原则唯一不寻常之处在于,此党并没有垄断权力,事实上,它既没有控制国会,也没有控制白宫。被怀疑对特朗普和特朗普主义不够忠诚的政治家,也不会被送进古拉格集中营,最多就是失去党内职务,并可能失去未来的初选。

然而,共和党政客们胆小怕事,这些温和的威胁显然就足以让他们中的许多人表现得像卡里古拉的臣子(注,卡里古拉是古罗马暴君)。

Photo by CDC on Unsplash 

不幸的是,所有这些忠诚的信号正在将整个国家置于危险之中。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几乎肯定会杀死大量的美国人。

美国最初成功的疫苗接种运动,现在已经停滞不前了,这并不完全是由党派驱动的,一些人,特别是少数群体的成员,是因为与当前政治没有什么关系的原因而没有接种疫苗。

但是,政治显然是一个关键因素。共和党政客和以共和党为导向的影响者,推动了新冠疫苗的抵制运动,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参与了彻底的破坏活动。而且,特朗普在2020年的得票率,与当前的疫苗接种率之间存在着惊人的负相关性。

拯救生命的疫苗是如何变得政治化的?正如彭博社的乔纳森·伯恩斯坦所言,今天的共和党人一直在想方设法表明,他们比同僚更致力于共和党的事业,鉴于共和党已经在荒诞事件里走得太远,唯一表忠心的方法就是“胡说八道和虚无主义”,倡导疯狂和破坏性政策,比如,反对疫苗。

也就是说,对疫苗的敌视已经成为一种忠诚的信号。

这并不意味着共和党人是万恶之源,也不意味着他们的对手就是圣人,民主党人绝不可能能够免疫特殊利益或旋转门的引诱(注:旋转门用来比喻换工作的人,这里指改变政治立场)。

但共和党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据我所知,在美国历史上没有先例(尽管在国外有许多例子),共和党人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政治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昂贵的忠诚度展示超越了对良好政策甚至基本逻辑的考虑,而我们所有人都可能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