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作者Erik Schatzker、Sridhar Natarajan和Katherine Burton的长篇新闻故事，披露了很多导市场动荡和银行损失的Archegos事件中不为人所知的细节，包括事件主人公比尔·黄（Bill Hwang）在投资圈里少有人知的惊人关系网。整个故事堪称一部基金投资的教科书，不管是经济还是教训，如果想了解这个行业，或者基金投资的从业者，不能错过这个精彩的故事。为了便于读者理解，编辑对其中的一些专业术语加了解释。
在他失去一切之前，这个一切是200亿美元，比尔·黄（Bill Hwang）是你从未听说过的伟大交易者。
从2013年开始，他把自己关闭的对冲基金剩下的2亿多美元押注股市，然后那些钱变成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
如果57岁的黄在3月初就把收手，把钱落袋为安，他就会全世界亿万富翁排行中脱颖而出。
当然，也有更富有的男人和女人，但他们的钱大多与商业、房地产、复杂投资、运动队和艺术品有关。而黄200亿美元的净资产，几乎和政府刺激计划的支票一样具有高度流动性，就是说，可以随时变现。
然而，短短两天，这些钱就灰飞烟灭了。
3月底，黄旗下的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突然倒闭，这是现代金融史上最引人注目的失败之一，据交易员们说，他们没有见过哪个人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损失如此多的财富。
在巅峰时期，黄的财富一度超过300亿美元。与经营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华尔街明星和诺贝尔奖得主不同，黄在一个小圈子之外基本上不为人知，这个圈子只包括他的信徒、前对冲基金同事，以及少数银行家。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是一家传奇的对冲基金，由于在俄罗斯债券上押注错误，或者说时间错误，导致破产，其高杠杆也连累到多家重要的金融机构，最终不得不由美国政府出面组织金融机构进行救助。
黄成为了“最大的鲸鱼”，这是一个金融俚语，指的是在市场上占有主导地位的人，而他却一直在幕后不为人所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Archgos从未出现在公开上市股票主要股东的监管备案文件中。黄用了互换（又称掉期）交易，这是一种让投资者在不直接持有相关资产的情况下，承担相关资产收益或损失的衍生品。
互换交易掩盖了他的身份和他的基金规模。即使是借款给他投资的金融公司也看不到全部。
这就是为什么，在3月26日星期五，当世界各地的投资者得知一家名为Archegos的公司，其用于建立1000亿美元投资组合的贷款出现了违约时，他们的第一个问题是，黄到底是谁？
因为使用了借来的钱并将赌注提高了5倍，黄的破产在金融市场上留下了一地鸡毛。银行纷纷抛售他资产组合中的股票，导致股价大跌。黄的放贷机构之一，瑞士信贷集团(Credit Suisse Group AG)损失了47亿美元，包括投资银行业务主管在内的几位高管已被迫离职。野村面临约20亿美元的亏损。
黄绝不是人们想像中的处于金融灾难中心的传奇人物。他的故事里，没有俯瞰曼哈顿中央公园的顶层公寓，没有黄石俱乐部(Yellowstone Club)山坡上的小木屋，也没有私人飞机。
“我在一个牧师家庭长大，家里很穷，”他在2019年在新泽西州大都会社区教堂录制的一段视频中说。“我向你坦白，我不能算过得很差。但我住的地方比我能力所及低几个等级。”
黄在新泽西郊区有一所房子，开着一辆现代SUV。他的故事中充满了矛盾：他忠诚于自己的教会，经常慷慨解囊，同时却在职业生涯中热衷于赌场般的冒险。
到现在为止，黄没有说他为什么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给他提供服务的银行家们也没有说。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个谜题的碎片正渐渐拼到一起。
黄看上去很谦逊，在为大投资者提供资金的华尔街大客户经纪部门内，却气势逼人。
他被人称作“虎崽”，是历史上最传奇的对冲基金业者和投资人朱利安·罗伯逊(Julian Robertson)创立的对冲基金巨头老虎管理公司(Tiger Management)的老员工。在21世纪头十年，黄经营着自己的老虎亚洲管理基金(Tiger Asia Management)，资产最高曾达到约100亿美元。
他曾被美国证券监管机构指控犯有内幕交易罪，也曾在2012年为亚洲老虎(Tiger Asia)的电信欺诈认罪，但无所谓。他为管理个人财富而创立的家族理财公司Archgos，是各大银行利润丰厚的客户，他们排队向黄提供巨额贷款。
3月25日，当黄的金融家们终于聚在一起交换意见时，看明白了，他的交易策略是如此简单。Archgos似乎已经将大部分借来的钱投入了少数几只股票，Viacomcbs、跟谁学和Shopify都在其中。
这绝非通过晦涩的金融合同进行套利的老把戏。黄仍然采取了自己熟悉的老虎基金式的投资方式，通过深入的基本面分析来寻找有前景的股票，建立一个高度集中的投资组合。Reddit的散户投资板块WallStreetBets里，那些短线交易的散户，几乎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寻找诸如流媒体、虚拟教育和在线购物等流行主题。只是没有哪个经纪公司，会帮助散户像亿万富翁那样扩大到惊人的杠杆规模。
对任何有问题的人，黄都喜欢说，他把时间平均分配在三种爱好上：家庭，事业，以及慈善——Grace & Mercy基金会。
“我试图根据上帝的话语和圣灵的力量进行投资，”黄在2019年为自己的基金会制作的一段视频中说。“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无畏的投资方式。我不怕死也不怕钱。”
Sung Kook Hwang1982年从韩国移民到美国时，取了英文名Bill Hwang。寡居的母亲把他抚养成人，就读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并最终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得MBA学位。在2008年发布在网上的一段商学院同学聚会视频中，黄讲述了他毕业时的一个目标：搬到纽约。
1996年，在两家证券公司做销售之后，他在老虎管理公司(Tiger Management)找到了一份分析师的工作。
为对冲基金行业巨头罗伯逊工作，就像为纽约洋基队打球一样。老虎管理公司成了投资界的黄埔军校，黄的许多同事相继创立了几家全球最成功的对冲基金，包括安德烈亚斯·哈尔沃森的维京全球投资者、菲利普·拉方特的Coatue Management，以及蔡斯·科尔曼的老虎全球管理(Tiger Global Management，和黄的老虎亚洲不是一回事)。
黄在聚会上回忆说，罗伯逊给了他一个关键的教训，要能承受损失。老虎一度因为错误地押注日元贬值而烧光了20亿美元。
“每个人都很恐慌，”据黄说，此时罗伯逊走进房间说，“伙计们，冷静点。这只是工作。我们尽力而为。”
2001年老虎基金倒闭时，罗伯逊敦促黄成立一只基金，并愿意提供种子资金。最开始，亚洲老虎基金和科尔曼的全球老虎基金都在罗伯逊位于公园大道的办公室的同一层。黄和科尔曼有时会一起吃午饭，分享对市场的看法。老虎亚洲的一名前员工回忆说，黄有一天会回来说，他和科尔曼决定，在市场波动期间，不削减部分投资。
“蔡斯和我想法一致，我们需要继续进攻，”根据前雇员的说法，黄是这样说的。
黄的前同事或员工都不愿意透露姓名。有些人还是朋友，不想显得不忠。其他人则受到保密承诺的约束。熟悉该公司账户和头寸的人士都要求匿名，因为他们没有获得授权接受采访。
起初，黄最初只投资于韩国、日本和中国的公司，这些公司的所有收入都来自于国内，建立自己独特的投资风格。以前的客户和同事说，黄把老虎亚洲的投资组合集中在少数股票上，并加大杠杆。
他的25个左右头寸中，有些是多头(押注价格上涨)，有些是空头(押注价格下跌)。这位前雇员说，黄行事隐秘，经常对自己的分析师都不说自己特别大的持股。多年后，他在Archgos重复了这些模式。
2008年，当大众汽车被收购的猜测推动其股价飙升时，老虎亚洲在做空。结果大众的股票在两天内涨了四倍，黄不得不亏本平仓。年末时，他的股价下跌了23%，许多投资者纷纷撤出，因为他们对一家专注于亚洲的基金，却在欧洲市场下了重注感到愤怒。
黄至少有一次跨过了进攻性和非法之间的界限。2012年，经过多年的调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老虎亚洲进行内幕交易，并操纵两家中国的银行股。该机构表示，黄“越过了围墙”，从承销银行那里获得了即将上市的股票的机密信息，然后利用这些信息牟取非法利润。
黄在没有承认或否认不当行为的情况下了结了这起案件，老虎亚洲对美国司法部关于电信欺诈的指控供认不讳。他的母亲曾在墨西哥蒂华纳做过传教士，她打电话来询问有关处罚的问题。
黄在2016年在韩国的一次谈话中回忆了这一时刻。当他告知她，罚款总额超过6000万美元时，她回答说，“哦，亲爱的。你做得很好，我们的美国正在经历一段困难时期。把你所交的金额当作是一种税收吧。”
后来他不得不关闭基金。2013年，黄创立了家族理财室Archegos。这次没有外部投资者，只有自己的钱。Archegos这个词，来自希腊语，有领路者的意思，这似乎暗示了他的信仰。
一些朋友回想起来，觉得他是想在与证监会成和解后证明自己，也有一些人并不想赎回。
冒险对于黄来说，就像篮球对于勒布朗·詹姆斯一样，是他的天性。
虽然在华尔街鲜为人知，但黄一直是他所在教会的支柱人物。他的慈悲基金会每年为基督教事业捐赠数百万美元。位于加州帕萨迪纳市的Fuller基金会和Fuller神学院，以及华盛顿的圣经博物馆是它最大的两个受益者。在纽约的其他机构还包括鲍厄里传教会和国王学院，这是一所基督教文理学院。
黄每周在他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基金会办公室主持三次读经活动，星期一下午6点半的晚餐，星期三下午12点30分的午餐，以及星期五早上7点的早餐。他还在大都会社区教堂支付了另一笔费用。黄说，他每年至少要花90个小时来理解整部《圣经》。
黄与一个名为“北韩自由”(freedom in North Korea，简称Link)的组织密切相关，这个组织帮助了大约1300名北韩人逃离朝鲜。
“他没有用上帝为掩护，”Archgos的一位同事Jensen Ko说。“他活在现实中。”
2016年2月，黄禹锡的名字出现在一封发给金融服务部成员的邮件中。金融服务部隶属于纽约救赎长老会(Redeemer Presbyterian Church)，为金融界的基督徒牵线，邮件中说的是在普林斯顿神学院(Princeton Theological Seminary)举办的周末静修活动，“探索福音的力量，改变我们是谁，改变我们在这个行业被召唤做什么。”
最精彩的是周六与该部的三位顾问共进晚餐：凯茜·伍德(Cathie Wood，就是知名的木头姐)，她的方舟投资公司当时还是是一家初创的资金管理公司；美林前董事保罗•戈伊科维奇；还有就是黄。
有一段时间，木头姐和黄的人生轨迹很相似。随着在公众视线之外成功的交易越来越多，她成了投资界的网红，其旗舰型交易所交易基金（ETF），是以科技股为主的投资组合，面向所有散户投资者开放。该基金在2020年的回报率达到148%，令市场惊叹不已。
黄也是木头姐的投资者之一，据木头姐的一名前雇员说，黄曾与方舟公司合作进行行业研究。
神学院的静修让人们得以一窥黄是如何调和信仰与金融的。一位参加过会议的人回忆说，黄跟他谈到了当时包括亚马逊、Facebook、LinkedIn和Netflix在内的Archgos投资组合。正如黄解释的那样，科技尖端公司，正在通过推动社会进步来完成神圣的工作。
2019年，他说，上帝喜欢谷歌，因为它“向所有人提供了最好的信息”，当时公司拥有谷歌的股票已有5年。“上帝也关心公平的价格，因为圣经说上帝讨厌错误的天平，”黄在视频中说，援引旧约中多次提到的砝码和天平。“我的公司做了一点自己的工作，给谷歌的股票带来一个合理的价格。这对神重要吗？绝对是的。”
美国的规定禁止个人投资者用低于50%的保证金购买证券。但对冲基金和家族理财室却没有这样的限制。熟悉Archegos的人士说，该公司稳步提高了杠杆率。最初，这意味着“2倍”，即每100万美元的资本借贷100万美元。到3月底，杠杆达到了5倍甚至更多。
黄还通过互换协议进行交易，让银行对他的整体交易一头雾水。
编者注：在典型的互换交易中，银行会应客户的要求购买一种资产，比如股票，银行在申报文件中显示为股票的注册持有人。与此同时，客户承担股价变动而产生的获利或亏损。当然，客户一般会支付给银行手续费，而银行同时也会慷慨的给客户提供贷款。所谓的互换，就是指客户提供了固定的费用，却能“换取”浮动的资产收益或者损失。
这就是为什么黄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积累大量仓位。而且，由于放贷机构只有自己与他的交易细节，它们也不可能知道他已经通过与其他银行的互换，在同一类股票上增加了杠杆。
ViacomCBS就是一个例子。截至3月底，Archegos已通过摩根士丹利、高盛、瑞士信贷和富国银行)持有了数千万股这家传媒集团的股票。能看到纪录中，指数巨头先锋集团持有5,900万股，这种指数基金属于被动投资，与黄的情况不一样。
没有证据表明Archegos有任何不当行为。公司办公室里的气氛相当冷静。一名前雇员表示，他们在办公室不能容忍骂人行为，这个政策沿用了罗伯逊的老虎基金，与大多数交易大厅常见的骂人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位消息人士还回忆说，黄像大学生一样背着背包，称赞快时尚品牌优衣库，因为它便宜又舒适，适合一个实用主义的理想。
这种谦逊与大胆的冲突，时时在中央公园高处的第七大道888号38层上演：一边是恩典与慈悲，一边是Archegos。
熟悉Archegos头几年投资的人说，这些组合包括亚马逊、旅游预订引擎Expedia，以及微软于2016年收购的LinkedIn。据一位前同事估计，在Netflix上的一次成功下注，让Archegos净赚了近10亿美元。
黄似乎在引导木头姐在方舟基金应用的、数百万散户投资者开始接受的相同论点，技术颠覆。他的事业蒸蒸日上。据一位帮助监管该公司账户的前银行家称，到2017年，该公司拥有约40亿美元的资本。黄几乎没有向他的贷款人透露任何财务细节，但没有人发出任何警告。
这位人士说，他当时的杠杆率与采用类似策略的典型对冲基金差不多，也就是2到2.5倍。
以黄的规模选股，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对冲。许多精明的选股者，试图通过平衡类似股票的多头和空头头寸来降低风险。这样，如果市场下跌，他们就可以用利润弥补一些损失。这就是对冲基金这个说法的来历。
原则上，做空很简单。你支付手续费借入股票，然后卖出，股票下跌了自然可以赚钱，但是在实践中，通常很难找到足够的股票或以低成本借入。另一种对冲方式是所谓的投资组合卖空，即干脆押注股市下跌，通常通过标普500指数的期权或期货合约进行。执行起来相对容易，但如果市场不下跌，对冲就会不起作用。
这位前银行家表示，他记得Archegos做空了一个投资组合。
在过去几年的某个时候，黄的投资从主要投资科技公司转向了更多元化的投资组合。传媒集团ViacomCBS和Discovery成为组合重点。至少有四支中国科技公司股票也是如此，多次被做空的跟谁学、百度、爱奇艺和唯品会。
虽然不可能确切知道黄的互换交易是何时进行的，但他的银行提交给监管机构的文件提供了一些线索。从2020年第二季度开始，黄旗下所有银行都成了他押注股票的大股东。摩根士丹利持有唯品会股票从6月30日的522万股增加到12月31日的4,460万股。
杠杆的作用越来越大，黄也在寻找更多的杠杆。瑞士信贷和摩根士丹利多年来一直与Archegos有业务往来，对黄与监管机构的摩擦并不感到不安。然而，高盛已经因此把他列入了黑名单。
据直接了解此事的人士透露，对他的过去很有疑虑的的合规官员，阻止了高盛公司内部多次为Archegos开设账户的努力。
在每个交易日结束时，Archgos会结算互换账户。如果账户中所有头寸的总价值上升，相关银行将向Archegos支付现金。如果价值下降，Archgos将不得不提供更多的抵押品，或者用行业术语来说，提交保证金。
对黄来说，2020年的第四季度简直是大丰收。标准普尔500上涨了近12%，但在已知的10只Archegos持有的股票中，有7只涨幅超过30%，其中百度、唯品会和奢侈品电商Farfetch的涨幅至少达到70%。
所有这些，使Archegos成为华尔街最令人垂涎的客户之一。
知情人士说，黄每年向提供服务的大宗经纪商支付数千万美元的费用，总额可能超过1亿美元。当他的互换账户大量产生现金时，黄将不断积累额外的资本再用于投资，并提高杠杆。
高盛最终让步了，并在2020年底签了Archegos作为客户。就在几周后，一切都在一瞬间结束。
3月22日那周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中，第一件发生在纽约股市周一下午4点收盘后不久。正在努力追赶苹Apple TV、迪士尼+、Home Box Office和Netflix的ViacomCBS，宣布将出售价值30亿美元的股票和可转换债券。
在黄的买入推动下，这个公司的股价在四个月内上涨了两倍。此时利用高企的股价再融资，以筹集资金投资流媒体是有道理的，至少在ViacomCBS的高管层看来是这样。
再融资有时候会导致股票价格下跌，该股确实在周二和周三分别下跌了9%和23%。黄的赌注突然失控，危及他的互换协议。一些银行家恳求他卖掉股票，他们推断，他会承担一定的损失并生存下来，避免违约。
据了解这些讨论的人说，黄拒绝接受罗伯逊很久以前的教训，或者他已经忘记了。
周四，他的主要经纪机构召开了一系列紧急会议。有互换交易经验的人士说，黄可能每2,000万美元自有资本就借了约8,500万美元。每投资了100美元，会留出5美元作为必要的保证金。
但这个庞大的投资组合却以飞快的速度垮掉了，损失不仅冲垮了冲垮了这个小小的缓冲，也消灭了他的资本。
黄的贷款机构面临的困境显而易见。如果他的互换账户中的股票反弹，所有人都会没事。但即使有一家银行退缩并开始抛售，它们都将面临价格暴跌的风险。
瑞士信贷希望等待。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摩根士丹利在没有向同行通报的情况下，抢先采取了行动。该公司悄无声息地折价出售了其持有的50亿美元的Archegos资产中的股票，主要卖给了一群对冲基金。
星期五早上，早在上午9点半之前。高盛开始清算百度、腾讯音乐和唯品会等公司的66亿美元资产。很快，ViacomCBS、Discovery、Farfetch、爱奇艺和跟谁学的39亿美元股票也被抛售了。
硝烟散去，高盛、德意志银行、摩根士丹利和富国银行都毫发无损地逃过了Archegos的大抛售。毫无疑问，他们跑得很快，也有可能他们要求降低了杠杆率，或者要求更高的保证金。
但是，截至目前，跑得慢的瑞士信贷和野村证券受到的损害似乎最大。另一家大宗经纪商三菱UFJ金融集团(Mitsubishi UFJ Financial Group Inc.)也披露了可能出现的3亿美元亏损。
这一切让人想起14年前的次贷危机。当时的问题是一系列越来越不负责任的贷款。
只要房价持续上涨，放款人就会忽视不断增长的风险，放贷给一些已经没有偿还能力的人。当房主停止还款时，后果就出现了，银行为大量借款提供了融资，其后果无法控制。
道格·伯索尔说，“虽然人们会谈论这家伙是如何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财富损失之一，但不会用这些来定义他。”
伯索尔曾与黄一起参加过救赎长老会的礼拜，黄的慈善事业也让他的非营利组织受益，“人们会记住他的生活方式，他所表现出的性格，他的勇气、谦逊和持续的慷慨。”
对于Archegos的倒闭，最好的说法是，它没有引发市场崩溃。最糟糕的是，这是一场黄的贷款人促成的、完全可以避免的灾难。如果他们限制了他的杠杆率，或者坚持让他在整个业务有更多的透明度，Archegos最多只会玩火，而不是变成炸药，甚至可能不会违约。
监管机构也有责任。正如美国国会在1月份GameStop散户逼空大战后的听证会上被告知的那样，股市的透明度不够——欧洲规则要求承担投资经济风险的一方披露其利益。
在美国，黄这样的资本鲸鱼，可以隐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