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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州疫苗分配腐败疑云,给共和党州长捐钱可以优先拿到资源,富人随意插队

Gage Skidmore from Peoria, AZ,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CC BY-SA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美国CBS电视台”60分钟”节目的记者莎琳·阿方西报道说,在佛罗里达,新冠疫苗供不应求,但是媒体调查发现,富人们却可以随意插队,腐败指控让佛州蒙上了阴影。以下为报道全文。

上周,拜登表示,到4月19日,90%的美国成年人将有资格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并将能够在离家5英里的范围内接种。

对于佛罗里达的许多人来说,这将是一个好消息。

三个月来,CBS一直在关注该州第三大棕榈滩县的疫苗接种。这里既有老牌的富翁,也有美国最贫穷的散工和农场工人。

在这几个月里,记者发现佛罗里达州的疫苗接种划,变成了表面上对所有人免费、实际上是有钱有势居民可以随意插队,让其他的佛罗里达州人没有公平的机会。

欢迎来到棕榈滩镇。

在用来保护隐私的篱笆墙后,隐藏着海滨豪宅和一大批亿万富翁。该镇80%以上的老年人已经接种了疫苗。布拉姆·马杰里斯是第一批。

布拉姆·马杰里斯:我很幸运,手里拿着手机,按下链接预约,然后就预约到了。

1月5日,退休商人马杰里斯在离他家仅一个街区的消防站第一次接种。几天前,政府给这个小镇提供了1000剂疫苗。

果然,疫苗供不应求,居民们兴奋不已。但是邻近的城镇居民就很不高兴,因为棕榈滩是整个棕榈滩县唯一一个为老年人注射救命疫苗的城镇。

布拉姆·马杰里斯:我不认为他们得到疫苗,有除了做好准备之外的其他原因。

记者阿方西:为了做好准备,你必须有资源。所以我想很多人看到棕榈滩会说,他们有疫苗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富裕的社区。

布拉姆·马杰里斯:我真的认为这与资源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绝对不是。

棕榈滩消防队长说,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培训员工,并建立了快速接种疫苗的地点。

 但在一桥之隔的西棕榈滩,他们说自己也同样做好了准备。

记者问西棕榈滩(West Palm Beach)市长基思·詹姆斯:你在西棕榈滩准备好疫苗了吗?

詹姆斯:当然。我甚至还在信上签名,让州长和全县人民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有意愿也有能力。

西棕榈滩不在海滩上,而是在海岸间的水道上,居民年收入中值约为2.8万美元,而棕榈滩镇的收入中值为7万美元。

詹姆斯告诉记者,在他和其他市长抱怨只有棕榈滩镇接受了1000剂疫苗后,县卫生主管承担了责任,称这是“沟通失误”。

詹姆斯:听着,县卫生局局长说这是她的错。她组织的不好,犯了一个错误。但是,这些错误只发生在那些拥有这样财富的社区,这不是很有趣吗?他们怎么没有犯错误,给我们国家最贫穷的社区送去一千剂药吗?

一些社区领袖认为该州的疫苗推广有利于富人,詹姆斯市长是其中之一。

佛罗里达州的首批疫苗接种和别的州一样,是在12月初注射给卫生保健工作者和疗养院居民的。

但几周后,共和党州长罗恩·德桑提斯(Ron DeSantis),打破美国疾控中心的指导方针,宣布他将不再为教师和重要工作人员接种疫苗,而是将“老年人优先”,使任何65岁或以上的人都有资格接种疫苗。

佛州是全美国第一个这么做的。德桑提斯说,老年人的风险最高。

罗恩·德桑提斯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他们将比65岁以下的普通工人享有优先权。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佛罗里达的450万老年人,开始争抢疫苗。在忙乱之中,公共卫生部门的电话线路中断,网站崩溃。

卡拉·马苏加(Kara Macsuga)是一名教师,她试图增加给她妈妈预约成功的几率。

卡拉·马克苏加:我有一本学校发行的Chrome笔记本,有自己的个人笔记本电脑,我丈夫的iPad,我的旧iPad,就算有这四个屏幕一起,还是太让人泄气了,今天又错过了。

在一些地方,老年人为了打针等了17个小时,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有耐心。

几乎就在这时,人们开始插队了。

詹姆斯:非常令人沮丧。

在西棕榈滩,市长詹姆斯说,他还在努力为镇上的消防员争取疫苗,却得知在镇上的一家养老院里,一些公司董事会成员和他们有钱的伙伴们都接种了疫苗。尽管这些疫苗只应该给老年居民和工作人员注射。

然后,私人飞机开始陆续抵达。

好莱坞大亨、纽约社交名流和海外游客,开始在佛罗里达接种疫苗,他们还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引发了愤怒。

早期,在佛州接种疫苗没有居住要求。

詹姆斯:富人们说,听着,这是一种资源,我知道它就在那里,我要利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手段来获得这一资源。没有规则。

记者阿方西:听起来像《饥饿游戏》。

詹姆斯:这个比喻很恰当,那些有钱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疫苗。

到2月1日,混乱部署的后果变得很清楚。

By Photograph by D Ramey Logan, CC BY 4.0

州数据显示,棕榈滩县有超过16万居民接种过疫苗,其中只有2%是黑人,3%是西班牙裔。尽管少数民族几乎占了全县人口的一半。

民主党州代表奥马里·哈迪(Omari Hardy)表示,这一切都与特权有关。

奥马里·哈迪:在这场流行病开始的时候,黑人,西班牙裔,有色人种,承受了这场流行病的绝大部分压力,在住院治疗中占多数死亡人数多得不成比例。现在,在大流行的最后阶段,我们也同样,因为我们没有同样的途径获得疫苗。

记者阿方西:一些人说,少数族裔社区不信任疫苗,不想要疫苗。你觉得这个说法如何评价?

奥马里•哈迪:对于那些不愿努力确保疫苗公平分配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借口。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有挑战性了。这是贫民区,位于棕榈滩镇以西44英里处,也在棕榈滩县。贝尔格莱德市是31000人的家。

甘蔗河流沿着道路排列,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糖蜜气味。

大约90%的居民是黑人和拉丁裔。许多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到3月,接种疫苗已经进行了11周,贫民区超过一半的老年人仍然没有接种疫苗。

几个月来,社区组织者塔米·杰克逊-摩尔(Tammy Jackson-Moore)一直在挨家挨户地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和她一起在门廊上遇到了91岁的安妮·珀尔·科尼利厄斯。

记者阿方西:你开车吗?

科尼利厄斯:不,夫人。

记者阿方西:你有电脑吗?

科尼利厄斯:不,夫人。

科尼利厄斯告诉我们,她想接种疫苗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无法预约。

塔米·杰克逊-摩尔:这里很多人还在用翻盖手机。所以在我们的社区有很多挑战,这直接涉及到人们能不能预约接种疫苗。

但对贫民区居民来说,最大的挑战不只是预约,而是如何去预约。

在一月份,共和党的州长德桑提斯又改变了游戏规则。他宣布正在与全美各地的Publix杂货店合作,在他们的药房分发疫苗。

棕榈滩县大多数老年人不能再通过公共卫生部门预约接种疫苗。他们只好去Publix。

塔米·杰克逊-摩尔:我很震惊,因为我们社区里没有Publix。当然我很生气,因为我认识三个感染了新冠病毒的人,这对这个社区来说是不好的。

奥马里·哈迪:贝尔格莱德是最贫穷的社区之一,不仅在棕榈滩县,在佛罗里达州也是如此。所以有很多人没有车。

记者阿方西:从贝尔格莱德市来的人要走多远才能到Publix?

奥马里·哈迪:最近的Publix大约25英里。

记者阿方西:如果你不开车,那就相当麻烦了。

你得赶两辆公共汽车,才能从贫民区到最近的Publix,要经历34站。两个多小时的往返行程。在大流行期间,这是一项多艰巨的任务,尤其是对于老年人来说。

那么为什么佛州州长选择了Publix呢?

《60分钟》获得的竞选财务报告显示,在州长宣布竞选决定的几周前,Publix向“德桑提斯之友政治行动委员会”,一个支持罗恩·德桑提斯的竞选机构捐赠了10万美元。

Publix财富的女继承人朱莉·詹金斯·凡切利(Julie Jenkins Fancelli),过去曾向州长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捐款5.5万美元。11月,凡切利的姐夫、Publix退休高管霍伊特·r·巴尼特(Hoyt R. Barnett)又捐赠了2.5万美元。

Publix没有回应媒体采访的请求。

德桑提斯明年要竞选连任州长。

记者阿方西:我想州长德桑提斯的办公室会说,“看,我们可以让私人机构来办理,因为更有效,效果更好。”

奥马里·哈迪:对有色人种来说,这并没有更好的效果。以前我可以打电话给公共卫生主任,她会接我的电话。但现在,如果我想让我的选民了解如何获得这种疫苗,我必须打电话给Publix的说客?这没有道理。他们不对公众负责任。

分发疫苗是非常有利可图的。根据联邦政府的指导方针,Publix和其他任何私人公司一样,可以向联邦医疗保险收取每针40美元的疫苗注射费用。

Publix,Whoisjohngalt, CC BY-SA 4.0 

CBS记者想问问德桑提斯州长关于交易的事。但他拒绝了采访请求。记者在奥兰多南部追上了他。

记者阿方西:如你所知,Publix为你的竞选捐赠了10万美元。然后你送给他们在棕榈滩县独家分发疫苗的权利。

罗恩·德桑提斯:首先,你说的是错的。这是——

记者阿方西:为什么这不是付钱买来的呢?

罗恩·德桑提斯:那是假的叙述。我会见了县长。我和管理员见了面。我和棕榈滩县的所有人见了面,我说,这是一些选择。我们可以做更多的免下车网点。我们可以给医院更多钱。我们可以让Publix来注射。大家说,这对我们的居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

但贫民区的县长梅丽莎·麦金利(Melissa McKinlay)告诉CBS记者,州长从未就Publix的交易与她见过面。

记者阿方西:州长,批评是这是金钱把戏。

罗恩·德桑提斯:这是错误的。这是错误的。这是一种虚假的叙述。我刚刚反驳了你对这种说法的疑虑。而你根本不在乎事实。因为很明显,我已经把事实摆在你面前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记者阿方西:听着,我们正要谈的是。

罗恩·德桑提斯:所以,很明显不是。

记者阿方西:这些社区附近有Publix吗——

罗恩·德桑提斯:不,不,不。你错了。

记者阿方西:在30英里外(算方便吗)。

罗恩·德桑提斯:你错了。你错了。搞清楚,你错了。

记者阿方西:这才是事实。

一项联邦诉讼,已经提出了关于州长德桑提斯在疫苗分配决定上的问题,并指控他在为全州的临时接种点挑选社区时存在歧视。

其中一个社区是坦帕市南部海牛县的Lakewood Ranch。今年2月,州长宣布他将向该社区提供3000剂疫苗。

罗恩·德桑提斯:我们看到了一个需求,我们想增加老年人接种的数量。

但州长没有提到的是,Lakewood Ranch的开发商帕特·尼尔,向“德桑提斯之友政治行动委员会”捐赠了13.5万美元。

换一种说法,这个地区有来自两个邮政区号的居民被允许注射疫苗,而这两个邮政区内的居民收入水平最高,新冠病毒感染率却最低。

当州长被记者问及此事时,他声称收回所有的疫苗。

罗恩·德桑提斯:我的意思是,如果海牛县不喜欢我们这样做,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把它放在想要它的县。

安妮-珀尔·科尼利厄斯(Annie-Pearl Cornelius),上个月在佛州在贫民区设立的每周接种点接受了第一次接种。当地CVS药店和沃尔格林药店也开始接种疫苗,能这样做的机构并不短缺。

佛州民主党领导人,要求司法部长调查德桑提斯是否有意帮助政治献金捐助者,让他们获得疫苗的特殊途径。

奥马里·哈迪:这是百年一遇的流行病。有些人不应该因为有钱或能给别人写支票,或能接触到有权有势的人,就有更好的生存机会。

Publix发言人向《60分钟》节目提供了以下声明:

“有人不负责任地认为,给德桑蒂斯州长的竞选捐款,与我们愿意加入其他药店支持该州疫苗分发工作之间存在联系,这是绝对错误和无礼的。我们感到自豪的是,我们的药房协会迄今为止提供了150多万剂疫苗,并与阿拉巴马州、佛罗里达、乔治亚州、南卡罗来纳、田纳西州和弗吉尼亚州的其他零售商一起,为帮助我们的社区摆脱这场大流行做出我们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