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作者Peter Coy的评论写道，虽然大家都在担心泡沫，但是从历史上，并不是所有的泡沫对经济都没有好处，像巴菲特那种只投成功大公司的思路，对创新并不见得是好事。

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巴菲特的净资产在3月10日超过了1000亿美元，但他的投资记录并不完美。他有一句著名的俏皮话是关于经常赔钱的航空业，这曾让他两次损失惨重。

“想想航空公司吧，”在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2007年年报中，他在致股东的信中写道。“在这里，自莱特兄弟时代以来，持久的竞争优势就被证明是难以实现的。事实上，如果有一个有远见的资本家在Kitty Hawk的现场，他一定会帮他的继任者一个大忙，把奥维尔击落。”

1903年12月17日上午10:35，奥维尔·赖特在在北卡罗来纳州Kitty Hawk郊外， 第一次驾驶重于空气的飞机飞行了12秒。

让我们把这个笑话看得比巴菲特的本意还要严肃一些。的确，如果飞机从未被发明出来，巴菲特就不会在上世纪80年代的航空股上亏钱，也不会在2020年的经济衰退中再次亏钱，因为他再次涉足了一个他发誓要避免涉足的行业。

但是另一方面，世界就不会有快速的长途旅行和货运。从洛杉矶到东京还是要坐一天的船。所以，感谢上天，在威伯和奥维尔两位赖特兄弟还在努力飞上天的时候，现场并没有带着高射炮的时间旅行资本家。

为什么现在提这个？因为著名的投资家罗伯•阿诺特(Rob Arnott)本月在一篇文章中引用了巴菲特的话，警告投资者注意电动汽车。

电动汽车最著名的发明者不是奥维尔•赖特，而是埃隆•马斯克。阿诺特等人在书中并没有呼吁资本家们想办法戳破马斯克的下一款特斯拉车型的轮胎，但他们警告称，“在竞争激烈、资本密集的汽车行业，2021年1月对电动汽车制造商的估值从长期来看是不可持续的。”

他们是对的，投资者可以通过避免投资电动汽车来节省资金。但世界将因此而更加贫穷。电动汽车制造商通过首次发行和二次发行筹集的资金正被投入研发和生产。这笔资金的注入使电动汽车走上了一条通往大众市场的捷径，它不仅比内燃机汽车更环保，而且更便宜、更可靠。

特斯拉股价上涨的事实，正促使投资者将资金投向规模较小的新进入者，如蔚来汽车、比亚迪、小鹏汽车、理想汽车、尼古拉汽车(Nicola Motor)、lectro Meccanica和Arcimoto。在阿诺特看来，这似乎是个麻烦，因为不可能所有这些公司都达到预期。

这是对的。但是对于一个外部的观察者来说，比如那些关心温室气体的人，或者只是想要一辆不停在加油站的便宜的、快速的汽车的人，将赌注分散在多个项目上似乎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让股东和贷款人不得不舐伤，但却让整个社会受益的投资热潮历史悠久，这至少可以追溯到19世纪40年代的英国铁路热。明尼苏达大学的安德鲁·奥德利兹科在2010年写道，“有可靠的量化指标向投资者（包括查尔斯·达尔文）表明，对铁路运输的需求将不足以提供预期的收入和利润。但是，这项革命性的新技术的力量，加上相关各方巧妙地操纵公众的看法，引发了一种集体幻觉，使投资者忽视了这些考虑。几年来，他们一直无视这些线，直到这些铁道线投入使用，不可避免的灾难发生了。”

关键是，线路已投入使用。铁路公司可能没有为它们最初的投资者赚钱(对不起，达尔文)，但它们最终被投入使用。纵横交错的铁路使英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制造业超级大国。

记者丹尼尔-格罗斯在一本名为《流行! 为什么泡沫对经济有利》一书中很好地阐述了这一点。对他来说，不幸的是，该书出版于2007年，正值房地产泡沫破灭，导致美国自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注，这应该说的是2008年次贷引发的金融危机）。不过，他还是记录了其他在泡沫中诞生的具有持久价值的投资，包括1990年代的光纤网络。

这并不是说每一次投资热潮都有益于社会。21世纪初在美国建造的一些房屋无法出售，不得不拆除，甚至那些“配有花岗岩柜台、豪华浴缸和双窗格窗户”的房屋。

耶鲁大学管理学院的加里•戈登)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吉列尔莫•奥多涅斯，在《欧洲经济协会杂志》2020年4月号上发表了一篇题为《繁荣的好繁荣，繁荣的坏繁荣》的论文，为思考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框架。

他们表示，投资热潮是由技术进步引发的，并由贷款推动，其中许多贷款是短期的，并有担保。投资越多，每增加一美元的生产率就越低。最终贷款人开始担心他们收到的抵押品不好。他们撤资，公司破产，然后就出现了危机。这是一个糟糕的繁荣。

而在在好的繁荣时期，推动繁荣发展的技术进步会继续结出果实，因此放贷人从不恐慌，“信贷繁荣结束，但不会在危机时期结束。”

现在判断电动汽车的繁荣是好是坏还为时过早，但即使是坏的繁荣也不全是坏的。即使开发这些知识的公司倒闭了，如何生产更高效的马达和更大容量的电池的知识也将保留下来。

初创公司创造新想法，刺激老公司进行创新。相比之下，巴菲特投资科技股时，通常是投资于亚马逊和苹果等老牌公司。这没什么错，但是真的想去击落莱特兄弟的飞机，以避免亏钱，对社会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