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报道,十年前,他们参加了也门反对独裁统治和经济混乱的起义。十年后,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了战争的对立面,这场战争将也门推向了饥荒的边缘,和平的前景黯淡。
35岁的艾哈迈德·阿布多·赫扎姆(Ahmed Abdo Hezam)是政府军的一名士兵,化名艾哈迈德·阿布·纳斯尔(Ahmed Abu Al-Nasr)。当他第一次参加支持结束阿里·阿卜杜拉·萨利赫(Ali Abdullah Saleh)33年统治的抗议活动时,他是农业工业城市塔伊兹的一名大学毕业生。
即使是在那时,也有40%的也门人每天的生活费不到2美元(约合13元人民币),三分之一的人遭受着长期的饥饿。工作机会稀少,腐败盛行。这个国家面临着基地组织卷土重来的危险,以及北部胡塞武装和南部分裂分子的叛乱。
纳斯尔说:“当我们加入起义时,就像呼吸到了空气。他们试图将我们拖入暴力,但我们仍然保持和平。”他和许多人一样,对公共部门任人唯亲的行为感到不满。
在2012年萨利赫屈服于美国和海湾阿拉伯国家的压力而下台之前,超过2000人死于起义。在始于突尼斯的“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动乱中,他是第四位被推翻的独裁者。
沙特和美国希望萨利赫执政时期的副总统阿卜杜拉布·曼苏尔·哈迪(Abd-Rabbu Mansour Hadi)改善政府的合法性,并监督向民主的过渡。但它却解体了。
胡塞武装是沙特阿拉伯的敌人,也是伊朗的朋友,他们与昔日的敌人萨利赫合作,夺取了首都萨那,并在2014年底推翻了哈迪的政府,引发了由沙特领导、得到西方支持的军事联盟的干预。
纳斯尔是一位有四个孩子的诗人。当胡塞武装进入塔伊兹时,他加入了政府军,后来萨利赫反戈,胡塞武装将其击击毙。
纳斯尔说:“我们没有想到起义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我们被迫拿起武器保卫自己。”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死去,他的家被摧毁,家人四散而逃。
“我衷心希望战争结束。放下武器,所有派别都坐到谈判桌前。”
这场战争已经造成10多万人死亡,并将数百万人推向饥饿的边缘。现在,80%的人口,也就是约2400万人口需要帮助,他们很容易受到疾病的侵袭,先是霍乱,现在是新冠病毒。
阿里·戴拉米(Ali al-Dailami)是一名人权捍卫者,在萨利赫统治时期曾被短暂拘留,现在是胡塞人权部副部长,他加入了萨那“变革广场”(Change Square)的起义,希望它能带来一个代表所有人的国家。
戴拉米在广场上对路透社记者说,他回忆了革命初期的情况,并对革命的结果感到惋惜。
他说:“有时我们认为我们将无法活着看到太阳的升起,因为威胁和(亲萨利赫的)士兵和流氓。我们想从一个失败的国家中走出来,我们想打破僵局。”
在他看来,促使哈迪上台的海湾倡议是一种“扼杀革命原则”的干涉。
“我们想要真正的改变,而不是把旧的制度重新包装成民主。”
戴拉米心灰意冷,离开萨那前往开罗,但在沙特领导的联军轰炸和封锁也门、杀害数千名平民并加剧饥饿时返回萨那。
胡塞武装曾经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了叛军,现在他们控制着也门北部,在那里他们多次用导弹和无人机攻击沙特城市。也门政府总部设在南部,分裂分子在那里寻求更多的权力。
人权倡导者塔瓦科尔·卡门(Tawakkol Karman)曾因在阿拉伯之春抗议活动中发挥的作用而获得2011年诺贝尔和平奖。当胡塞武装占领萨那时,她正在国外,至今没有回来。她直言不讳地批评该组织和沙特领导的联盟,指责他们压制该地区的民主变革。
她说:“革命之后,我们度过了历史上最美好的三年。”她将随后发生的事情归咎于胡塞政变、战争和西方的不作为。
卡曼敦促美国新总统拜登“履行他的承诺和结束也门战争的承诺”,停止向沙特阿拉伯及其盟友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出售武器。
在南部的亚丁港,49岁的土木工程师瓦达赫·哈里里(Waddah al-Hariri)希望联合国能够重启陷入僵局的和平谈判。为了逃避战争,他举家搬到了荷台达,然后是萨那,最后又搬回了亚丁。
他是1990年萨利赫与北方统一之前统治南也门的社会主义党成员,他相信他参加起义的目标仍然有可能实现。
他说:“建设和平是现在的首要任务,然后是制定新的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