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刊发文章称,这场疫情对美国女性来说是一场经济灾难,但也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开始了自己企业。作者Eilene Zimmerman,远奇编译。
女性创业,是出于需要,还是因为时机合适?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自2017年大学毕业后,喜欢自己制作和佩戴假发的塔米卡·斯克里文(Tamika Scriven)就想要开一家销售假发的公司。
在梅西百货布鲁克林市区分店担任芭比·布朗化妆品的柜台经理时,斯克里文发现顾客经常问她的假发是从哪里来的。当斯克里文告诉他们这是她自己做的时,他们往往也想要一个。她决定在业余时间制定一份商业计划,并开始教授制作假发的课程。她表示:“我喜欢与每一个人交谈并与他们紧密合作的那种亲切感。”
今年春天,32岁的斯克里文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她的假发生意计划被搁置了。随后,疫情改变了经济格局,她目睹了同事们,以及她自己的母亲,被裁员了。
“我妈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了将近20年,她最后得到了什么?一小笔遣散费,”斯克里文说。“我看到这一幕,心想:“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即使创业有风险,我也想在生活中掌控自己的职业和经济。”
今年4月,斯克里文创办了一家定制假发公司Allure Wigs,加入了疫情企业家的行列。他们相信自己能够经受住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经济衰退。根据哈佛大学追踪疫情经济影响的非营利组织“机会洞察”(Opportunity Insights)的数据,截至12月,美国超过四分之一的小企业已经关闭。在那些仍在做生意的人当中,许多人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根据大都会人寿和美国商会最近的一项调查,半数小企业主表示,在当前的经济状况下,他们只能再活一年。
然而,创业精神正在上升。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截至12月中旬,美国有超过150万个新企业申请,第三季度同比增长82%。
许多这样的企业都是女性出于需要而创办的,因为时机合适,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欢迎来到疫情推动下女性创业人数崛起的时代。
职业女性网AllBright的一项新调查发现,其成员中有四分之一计划创业。AllBright没有透露其会员人数,但称其拥有“数万”美国会员。该组织的联合创始人黛比·沃斯科夫说,接受调查的人都希望在工作中拥有更多自主权,并能掌控自己的时间。
职业网络网站LinkedIn为《华盛顿邮报》汇编的数据发现,从3月到11月,该平台上的女性创业者比例同比增长5%,是疫情前平均水平的两倍多。LinkedIn的分析师考察的是在疫情期间将头衔改为“创始人”的女性会员。
哈佛商学院教授、高级副院长,《工作、伴侣、结婚、爱情:机器如何塑造我们人类的命运》以及《神奇女人:性、权力、追求完美》的作者黛博拉·斯帕尔称,早期的数据“相当明显地显示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简直就是女性的灾难,”
事实上,疫情造成的失业和居家令对妇女的打击尤其严重。根据国家妇女法律中心对劳工统计局数据的分析,自2月份以来,女性已经失去了近600万份工作。
与此同时,仍能在家工作的女性发现她们同时要做很多工作:有偿工作、家务、照顾和教育孩子,通常还要照顾年迈的父母。管理咨询公司麦肯锡的一份新报告发现,在疫情期间,母亲承担家务和照顾孩子责任的可能性是父亲的三倍多。
斯帕尔说:“要在一周内塞入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一些女性来说,创业已经成为唯一不错的选择。有些妇女失去了工作,处于绝望之中,房租到期,现在却在做棒棒糖蛋糕、干花,做咨询。”
当然,很多女性没有时间或资源去创业,即使在最好的经济环境下创业也是一种风险投资。但斯帕尔说,有些女性拥有实现这一飞跃的财力和手段。对他们来说,疫情已成为一个机会。
斯克里文说,她推出了Allure Wigs,销售用从中国进口的人发制成的假发,包括一款“可爱卷”假发,价格195美元起,最高不超过5000美元。她联系了参加过她的假发课程的学生,并在Facebook、Instagram和谷歌上做广告。
她的第一笔生意来自于母亲节的广告。现在她每个月有8到10个订单。“看着自己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斯克里文说。“而且确实能挣到钱。”
36岁的玛莎·帕拉西奥斯(Martha Palacios)在做了三年年尊巴舞健身教练之后,计划在2020年底租一处场地,开一间自己的健身工作室“Social Joy”。但到了3月初,健身房因为疫情取消了面授课程,帕拉西奥斯开始感到恐慌。
帕拉西奥斯和丈夫住在达拉斯,她决定立即推出Social Joy,但这成了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业务。“我已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很多,”她说。“我必须想办法让事情继续下去。”
她在设备、软件、网页设计和法律服务上花了大约1.5万美元,今年3月在Instagram上为自己的第一节课做了广告。“有100多人参与了现场直播课程,”她回忆说,“一下课,我就哭了。”
业务每个月都在增长,帕拉西奥斯表示,即使在她能够开设自己的实体工作室之后,她也计划永久保留虚拟课程,作为另一项收入来源,。
哈佛大学的斯帕尔说:“如果没有我们所处的这一刻,像帕拉西奥斯这样的个体企业家永远不会做出这种转变,也永远不会让我,以及其他许多像我一样的人,成为她的客户。”她已经上过帕拉西奥斯的一些在线课程。
对于职业母亲阿西娅·盖勒和塔利亚·弗里德曼来说,她们需要更灵活的时间,以及对日常生活的掌控的需求,促使她们创业。在跨国拍卖行苏富比工作了10年后,两人都在2020年初离开了公司,理由是管理层变动和一位重要导师的流失。盖勒和弗里德曼也在重新评估他们的事业以及职业对她们个人生活造成的损失。他们有5个不满6岁的孩子。
他们开始寻找更灵活的职位,但两个月后,新冠病毒袭来,他们所有的工作机会都消失了。直到那时,盖勒和弗里德曼才意识到他们的自我价值有多少来自工作,有多少家务和孩子的责任,即使是像他们这样的双职工家庭,也都落在了妇女身上。
尽管她们强调她们有一个“现代的、支持她们的”丈夫,但她们没有看孩子的保姆,也没有学校,“很明显,银行卡里的平衡并不等同于家里的平衡,”弗里德曼说,“我认识的每个女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包括我和阿西娅。”
幸运的是,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新业务的想法。去年1月,盖勒的一个朋友提到在康涅狄格州的小镇上拥有一家普拉提工作室,她需要营销方面的帮助。她说:“我想,像我这样的人可以为她带来革命性的变化。我开始思考,那些负担不起,通常也不需要全职员工的小型企业,与像我这样日程安排需求很特殊的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盖勒和弗里德曼讨论了这个想法,两位女士创建了一个平台,让美国的小企业可以联系到各种求职者,尤其是那些不一定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全职工作的人。
36岁的盖勒和39岁的弗里德曼最初认为,一旦找到全职工作,他们就会“兼职”建立这个平台,但疫情改变了这一切。于是,他们决定全身心投入到创业中,并创办了自己的新公司Werkzy。启动成本约为1.5万美元。在11月10日的首次发布会上,他们联系了所有可以联系的人——约1200人。
盖勒说:“这无疑给了我们一个启动的机会。”
两周后,该网站列出了20个职位,50个求职者注册,并促成了3个匹配。“感觉真的很好,”盖勒说。“如果没有过去的六个月,Werkzy就不可能存在。我们能够开始做我们真正感兴趣的事情,这是一种神奇的祝福。”
盖勒和弗里德曼加入了女性企业家的行列,女性企业家的人数早在疫情爆发前就一直在增加。美国运通的《女性拥有企业状况报告》显示,2019年女性拥有42%的小企业,而1972年这一比例约为4%。但是,据美国商会称,他们也受到了疫情不成比例的伤害。美国商会8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只有47%的女性小企业主认为生意“不错”,而男性小企业主的这一比例为62%。
但这并没有阻止像布里奇特·泰勒这样的新企业家。今年5月,30岁的泰勒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后,接受了一家咨询公司的工作,但由于疫情的影响,她的上班日期推迟了。和封锁期间的许多人一样,泰勒在曼哈顿度过了快乐的几个月,在Zoom视频时为自己调制鸡尾酒。读研究生之前,泰勒做了很多年的商业策略师。现在,她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想尝试创业。
“我想做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我和我的伙伴喜欢在网上和朋友们一起喝鸡尾酒,不知为什么,这让我在这段奇怪的时间里和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她说。“我从中找到了目标。”
她还对伏特加产生了兴趣。“我在谷歌上搜索了很多,”她说,“然后想出了如何创立一个酒类品牌。”
泰勒在纽约北部的奥维德镇找到了一家签约酿酒师,那里也种植玉米,可以用来蒸馏她的伏特加。他们一起创造了一个哈里丹伏特加的配方,其度数比传统伏特加略高。她说,这让它有一种“在鸡尾酒中脱颖而出的龙舌兰般的味道”。
泰勒用大约3.5万美元创办了这家公司,其中大部分来自学生贷款的剩余部分。她还找到了愿意与一家小型初创企业合作的供应商。
第一批哈里丹伏特加零售价55美元,12月初发货,目前在纽约市的几家酒类商店出售。泰勒说,整个经历对她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启发。虽然她仍打算加入咨询公司,但泰勒说:“我喜欢做一名企业家。之前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