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发在经济学人网站。

1989年5月，当支持民主的抗议活动在北京及中国多地迅速蔓延时，中国领导层决定，只有动用军队才能平息局势。

但一位负责率领1.5万名士兵在首都实施戒严的少将，却拒绝执行命令。中国官方从未公开这一事件，也未披露他因违令被判刑五年（相对轻判）。

当局更倾向于回避那段动荡时期的历史。然而，最近一段这位将军军事审判的泄露视频，为外界揭示了一个事实：即便在中共体制下，军队服从命令也并非绝对。

毫不意外的是，这段长达六小时的视频，无法在中国境内网站上观看。2021年，徐勤先将军去世时，社交媒体上悼念他的内容也遭到审查清除。

但在海外华人群体中，这段视频正被到处传播。视频显示，在1990年3月举行的秘密审判中，徐勤先戴着眼镜，冷静地面对几乎空无一人的法庭，回答法官的质询。

这场审判，发生在解放军武力清场天安门广场、造成数百甚至上千人死亡九个月之后。

徐勤先当时是解放军第38集团军的指挥官。据他所述，他所率部队（包括最多300辆装甲车）是5万名计划于5月20日实施戒严部队的一部分。

面对法庭上咄咄逼人的军事法官，徐不卑不亢地陈述自己的决定。这段影像清楚地表明，他具备道义勇气，并不是在政治乱局中选错了边站。

他回忆说，“好人坏人混在一起，军队和老百姓混在一起。我说这怎么执行？我要打谁？”

他说，调动部队会带来“严重后果”。徐强调，他不想被历史视为“罪人”，虽然他拒绝亲自执行命令，但根据他的证词，他还是传达了命令。

1989年动荡期间，习近平还只是福建省一座沿海城市的地方党委书记，名不见经传。然而，解放军当年的镇压行动，与苏联军队在1991年未能镇压莫斯科动乱、最终导致苏联解体的失败，显然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他多次强调的一项核心教训就是：解放军必须始终是党的军队，必须牢牢掌控。这也可以解释他此后在军中不断进行的“反腐”整顿。

这段视频由旅美的“六四”亲历者、历史学者吴仁华发布。他表示不会透露视频来源。

在社交平台X上，他称这次泄露“与中共内部或军队权力斗争毫无关系”。

就在视频发布次日，中国官方宣布国家保密局局长及其副手被免职，引发外界广泛猜测两者是否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