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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比当前这场惊人的腐败丑闻，更能摧毁乌克兰民众对政府的信任。

反腐专门机构上周公布了大量触目惊心的证据，指控高级官员及泽连斯基核心圈子成员，在与乌克兰国家核能公司Energoatom签订的合同中收取回扣，总额高达1亿美元。其中一些款项原本是用于加强电力设施防御，以抵御俄罗斯的无人机和导弹袭击。

对于正准备迎接又一个无供暖、无照明寒冬的乌克兰民众来说，这简直令人怒不可遏。对于在前线冒死作战的乌克兰士兵来说，这无异于背叛。

面对上周的爆料，泽连斯基要求乌克兰能源部长和司法部长辞职（司法部长曾任能源部长），并对涉嫌主导挪用资金的季穆尔·明迪奇实施制裁。明迪奇是泽连斯基的朋友和前商业伙伴，在反腐调查人员突袭其住所前几个小时便逃离了乌克兰。

然而，这些做法并不足以阻止汹涌的公众和政治反弹，泽连斯基及其政府已被卷入风暴中心。原因在于，乌克兰民众嗅到了掩盖真相的气息。

据报道，今年7月，在Energoatom案的调查逐步逼近明迪奇和总统的另一名亲信、前副总理奥列克西·切尔内绍夫之际，泽连斯基试图削弱两个反腐专门机构Nabu和Sapo的权力。这两家机构原本是独立运作的调查机关。

泽连斯基当时强迫议会通过立法，限制两机构的独立性，并以它们可能成为俄罗斯颠覆工具为由为此辩解。这一行为引发了自俄军入侵以来最大规模的公众抗议，也招致西方批评。

泽连斯基随后被迫让步，恢复了Nabu和Sapo的独立性。

自2014年“广场革命”以来，乌克兰在反腐方面确实取得了巨大进展，清理了银行业和天然气行业这些腐败重灾区，推行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并设立了有勇气追查政府高层贪腐的新机构。

更关键的是，乌克兰的民间社会，决心让领导人接受监督。

但战时条件也带来了新的腐败空间，旧习难改。泽连斯基通过无处不在的幕僚长安德烈·叶尔马克，将国家权力集中在总统府一端。在这种长期存在的体制中，忠诚高于能力，被默许的贪腐行为和国家安全机构的威胁成为维稳工具。

让执法机关依法彻查至关重要，但仅靠司法程序不足以平息泽连斯基执政以来最大的政治危机。他必须改变自己的执政方式。

虽然组建民族团结政府可能过于低效，但泽连斯基应当引入更多有能力的改革派，与建设性反对党合作，停止将政敌和独立媒体视作叛徒。

要做到这一切，他必须清理总统办公室，撤换那些与滥权行为相关的顾问。清除被视为“垂直权力体系”执行者、如今也是公众不满集中点的叶尔马克，恐怕已成不可避免的选择。

这场腐败丑闻爆发之际，乌克兰正苦苦坚守防线，依赖欧洲盟友提供数十亿欧元援助，同时面临美国再次推动的、倾向于俄罗斯的和平协议压力。

现在确实是极为糟糕的时机来重组总统府，但放任公众的不信任持续发酵，只会带来更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