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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警察确认前极右总统博索纳罗策划政变以求留任,调查都发现了什么?

美联社报道,巴西联邦警察在11月下旬正式指控前总统及其他36人策划政变,以使他继续留任。

Assembleia Legislativa do Espírito Santo from Vitória-ES,, CC BY 2.0ba via Wikimedia Commons

警方在一份884页的报告中,描述了这一多步骤的计划,并提供了证据和证词支持。

警方称,政变计划包括以下内容:系统性地在民众中制造对选举系统的不信任;起草一项法令,为政变提供合法性外衣;向高级军方领导施压,以促使其支持计划;以及在首都煽动骚乱。

巴西总检察长保罗·戈内特将决定是否正式起诉相关人员,终止调查,或要求更多证词,以了解每个人在涉嫌阴谋中的具体参与情况,再决定谁在哪些指控下接受审判。

博索纳罗及其主要盟友否认任何不当行为或参与,并指责当局对其进行政治迫害。

以下是报告中列出的关键计划内容及其可能的关联。

质疑巴西投票系统的阴谋论

警方指控,散布有关巴西电子投票系统的虚假信息的努力始于2019年,也就是博索纳罗上任的第一年,但在其2022年寻求连任时,这些行动变得更加战略性和密集化。

警方表示,所谓的“数字民兵”由数千个与支持博索纳罗宣传有关的社交媒体账号组成。此外,还有其他著名的右翼影响者和政客传播宣传,声称投票系统可能被操纵。

博索纳罗还公开表达对巴西军事独裁时期(1964-1985年)的钦佩,他声称这段时期拯救了国家免于共产主义的威胁。

宣传非法选举失败的叙事

通过渲染即将到来的非法选举失败,博索纳罗成功动员了成千上万的支持者参与多次街头示威,还鼓动许多人在军事营地和总部外扎营,以向领导层施压。

在选举前三个月,博索纳罗邀请数十名外交官到总统府参加全国直播会议。在会上,他宣称投票系统存在漏洞,但未提供任何证据。

2022年博索纳罗输给卢拉·达席尔瓦后,他所属的自由党向国家最高选举法院质疑选举结果,声称特定年份制造的投票设备可能存在舞弊风险。

选举法院迅速驳回了这些指控。

报告指出,“他们通过自由党传播有关电子投票机漏洞的虚假研究,试图为一项总统法令制造事实依据”,从而启动政变计划。

为启动政变起草的法令

2023年1月,巴西警方在博索纳罗前司法部长安德森·托雷斯的住所中发现了一份法令草案。警方表示,这只是多个版本中的一份,这些版本要么是在极右翼领导人的指示下起草的,要么是在他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

2022年12月7日,博索纳罗将这份未签署的文件提交给了三军指挥官,寻求他们的支持。

调查人员指出,草案显示博索纳罗及其盟友试图成立一个委员会,调查2022年10月选举中所谓的舞弊和犯罪行为,以此为依据,暂停国家最高选举法院的权力,并可能重新举行选举。

报告称,海军司令愿意配合,但陆军和空军领导人反对任何阻止卢拉就职的计划。据向调查人员作证的目击者称,正是这种反对使得计划未能实施。

许多法律专家认为,有证据显示博索纳罗向军方领导人提交了草案,并支持了不同版本的文件,这非常具有破坏性。

“(目标)是不正当地干预选举,”巴西利亚IDP大学的法律教授路易斯·恩里克·马查多说。“在巴西,有关选举法律的最终决定权在选举检察机关和最高选举法院。”

在周四接受网站UOL采访时,博索纳罗表示,他曾与军方领导人讨论过包括宣布紧急状态和其他特殊措施在内的举措,这些措施将会为了公共利益而暂停法治。

他还说,这些措施是宪法规定的,因此评估这些选项并无不妥。

“这些指控是荒谬的。从我这边来看,从未讨论过任何政变问题,”博索纳罗周一在巴西利亚对记者说道。

谋杀候任总统的计划

11月19日,巴西联邦警察逮捕了四名陆军特种作战军官和一名联邦警察,他们被指控在2022年策划刺杀卢拉、副总统候任者热拉尔多·阿尔克明以及最高法院法官亚历山大·德·莫赖斯。

相关报告在之后被解密,这些被捕人员均在报告中被提及。

警方表示,这项刺杀计划旨在让博索纳罗的竞选阵营,成为2022年决选中唯一合法的候选方。

至于德·莫赖斯,他曾领导一项为期五年的调查,针对散布假新闻和威胁最高法院法官的行为。这项调查导致部分极右翼盟友和支持者被禁止使用社交媒体,甚至被监禁。2023年初,他作为国家最高选举法院的负责人,裁定博索纳罗因滥用权力在与外国大使的会议上散布选举系统的虚假信息,因此在2030年前不得参选公职。

调查人员还表示,博索纳罗的2022年竞选搭档兼前国防部长瓦尔特·布拉加·内托,在其家中与策划者会面时,批准了刺杀计划。联邦警察将这位退役将军描述为该阴谋的领导者之一,同时也牵涉到向军方领导人施压,要求他们支持政变。

布拉加·内托周二发表声明称,他从未策划过政变。他还说,从其一名助手处查获的若干文件,包括“手稿、草稿和媒体报道”,都是“为回应媒体询问和准备国会听证会证词的材料”。

警方报告显示,没有迹象表明刺杀卢拉或阿尔克明的计划被付诸实施。然而,调查人员发现消息和文件表明,策划者当时正在监视并跟踪德·莫赖斯。

警方还发现证据显示,被捕的军官之一、曾任代理总统秘书长的退役准将马里奥·费尔南德斯,曾造访位于军事设施外的抗议营地,包括巴西利亚的陆军总部。

调查人员称,他们掌握证据表明他曾向抗议者提供指导和资金支持。

1月8日骚乱

联邦警察将2023年1月8日的骚乱,与博索纳罗及其部分高级部长联系起来。在这场骚乱中,前总统的支持者——其中许多人在陆军总部外扎营数月,洗劫了巴西利亚的最高法院、国会和总统府。

警方表示,这些抗议者曾恳求武装部队阻止左翼领导人上台,他们的骚乱发生在卢拉宣誓就职之后,目的是试图逼迫军方干预并推翻新总统。

警方报告中将这一骚乱列为“向陆军司令施压加入政变的其他行动”之一。

警方还指出,2022年11月,准将费尔南德斯向时任陆军司令马尔科·安东尼奥·弗雷雷·戈麦斯发送了一条信息,讨论政变需要一个“触发事件”。

包括博索纳罗在内的被告辩称,骚乱是一起孤立事件。许多法律专家也指出,报告中将骚乱与更大阴谋联系的证据较为薄弱。

“很明显,所谓的政变策划者与驻扎在军营外的人有接触,而这些人正是1月8日当天在现场的人。但这种接触究竟有多少转化为计划、协调或鼓励这些人当天占领公共建筑?这需要在司法程序中讨论并收集更多证据,”里约热内卢弗鲁米嫩塞联邦大学刑事法律程序教授若昂·佩德罗·帕杜亚说。

博索纳罗在2023年1月1日卢拉就职前几天前往美国,并在那里待了三个月,保持低调。警方报告称,他此举是为了避免因政变阴谋可能面临的监禁,并观察骚乱的后续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