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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想把俄罗斯贸易转向东方的中国和印度,这么做可不容易

经济学人的报道说,普京正大力乌克兰战争的投入力度。根据美国国防部的数据,俄罗斯已在这场侵略战争上花费了超过2000亿美元,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0%。他现在计划大举投资基础设施,以使俄罗斯的经济即使与西方隔绝也能繁荣发展。

在未来十年内,俄罗斯政府预计将向建设交通路线投入700亿美元,以将国家与亚洲和中东的重要贸易伙伴连接起来。俄罗斯远东和高北地区将获得其中的最大份额。一小部分资金将用于国际北南运输走廊(INSTC),这是一个旨在通过伊朗连接俄罗斯和印度洋的项目。

官员们声称所有非西方贸易路线的交通量都会增加。

战争已经改变了俄罗斯商品的流向。

以中国和印度为首的未加入西方制裁的国家已经取代了与西方的贸易。在俄罗斯东部基础设施不完善限制了对亚洲的出口的情况下,商品经常不得不通过黑海和波罗的海港口,以及苏伊士运河绕道运输。

俄罗斯官员担心沿途的堵塞,以及北约对博斯普鲁斯海峡等关键水道的控制,可能会施加额外的限制。为了增加出口并保护与友好国家的商业联系,俄罗斯正在投资与这些国家的连接线。

“北南运输走廊应成为国际最广泛合作的典范,”普京宣称。

这标志着一种明显的策略转变。俄罗斯官员曾经对与中国和伊朗建立基础设施联系持谨慎态度,因为与欧洲的商业往来足够赚钱。贸易模式的变化改变了他们的计算。受中国对俄罗斯石油需求的推动,去年中俄贸易额创下2400亿美元的纪录,自2021年以来增长了三分之二。俄罗斯的自然边界阿穆尔河上的第一座铁路桥于2022年开通,去年又批准了另一座。

俄罗斯希望到2030年将沿北方海航线(这条航线沿着俄罗斯北极海岸线延伸至中国东部)的货物量,从3600万吨增加到2亿吨。

直到几年前,俄罗斯企业也因害怕西方制裁而避开伊朗。现在,这两个被排斥的国家正以新的热情推进INSTC。去年,俄罗斯同意为伊朗的拉什特-阿斯塔拉铁路提供融资,这是一段162公里的未完成铁路,是走廊西部支线的缺失环节,尽管早在近二十年前就已获批,但施工却停滞不前。

普京表示,INSTC完工后,将通过将伊朗转变为通向中东、亚洲及更远地区的出口地,“显著多样化全球交通流”。

然而,普京的计划面临重大障碍。

首先,尽管新路线上的贸易正在增长,但规模仍然有限。到本世纪中叶之前,科学家预计出现第一个无冰冬季之前,冰层将限制北方海航线的全年使用。

2022年,INSTC铁路运输了800万吨货物,远低于其1400万吨的总容量,路线依赖卡车运输,这限制了吞吐量。

尽管与中国的贸易激增,去年俄罗斯东部铁路的货物处理量仍比标定容量少了13%。其中,贝加尔-阿穆尔铁路大部分是单轨,只有部分电气化。多年的忽视,使得俄罗斯东部的港口和铁路急需维修。

资金是否足够?

来自其他地方的资金将有所帮助。今年5月,印度签署了一项十年合同,价值3.7亿美元,以扩大对伊朗恰巴哈尔港的控制。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正在升级国内的铁路和公路基础设施,以帮助INSTC。

然而,俄罗斯和伊朗仍是走廊的主要资金提供者。2022年,这两国占该路线投资的68%,而现金短缺的伊朗依赖俄罗斯贷款来支付其份额。

普京计划在基础设施上大笔支出,但他的雄心可能会因私营部门的犹豫不决而受挫。俄罗斯分析公司Sherpa Group预计,俄罗斯国家运输计划的私人投资将从2022年的9270亿卢布(100亿美元)下降到2026年的1800亿卢布(18亿美元)。

即使在最佳条件下,俄罗斯的基础设施记录也不佳。

在远东地区,由于长距离和恶劣天气使得规划更加复杂,情况更糟。管理不善是常态。运输业仅由少数几家公司主导。

2019年,俄罗斯东部商业首都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前市长伊戈尔·普什卡廖夫,因道路项目的腐败问题被判入狱。在战争期间,俄罗斯将难以召集升级铁路所需的劳动力和专业技术。

INSTC参与国之间的矛盾,也将使项目的其他部分规划极为困难。

制裁也在延缓绕过制裁路线的进展。

欧洲曾试图通过俄罗斯北极连接中国,但现在不再这么想了。更大的容量依赖于北极石油和天然气项目的成功实施,但西方公司撤出使得这一点变得困难。今年4月,俄罗斯最大的液化天然气生产商诺瓦泰克因缺乏油轮组件,被迫暂停其北极液化天然气2号项目的生产。

国有企业俄罗斯铁路公司(RZD)将难以替代失去的供应商。货运列车车厢使用的三种轴承之一的制造商,都是与外国公司合资成立的企业。

去年,俄罗斯铁路公司因零件短缺而暂停使用了5万辆列车。

即使俄罗斯官员确实提高了新路线的运力,商品需求也不确定。由于中俄贸易失衡,约有15万个集装箱在俄罗斯远东堆积如山。INSTC可能会加剧俄罗斯和伊朗之间的竞争,这两个国家目前向不同市场出口类似产品。

不受制裁的国家,将能够利用俄罗斯选择有限的优势讨价还价。西伯利亚力量2号项目(一条拟议中的西伯利亚与中国东北之间的管道)的谈判因中国要求补贴而陷入停滞。

最终,只有在价格合适的情况下,中国和印度才能推动俄罗斯的经济增长,而这正是普京面临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