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以色列国土报报道,为了影响全球公众对加沙战争的看法,以色列政府雇佣了一家私人公司,在加沙战争期间操纵加拿大和美国的舆论,利用虚假账户和网站传播亲以色列和仇视伊斯兰教的内容。行动由以色列侨民事务部策划,主要针对美国和加拿大的黑人议员和年轻进步人士。
行动是在加沙战争开始后发起的,旨在影响美国和加拿大公众舆论对以色列行为的看法。根据“虚假记者( the Fake Reporter organization)”组织今天发布的调查报告,这个影响活动大规模的利用虚假网站和社交媒体来宣传亲以色列、反巴勒斯坦和反穆斯林的内容,以及关于美国校园反犹太主义的虚假信息。
虚假记者是一个以色列虚假信息监督组织,由研究人员、活动家和开源情报专家组成的,通过专业情报工作和众包研究,致力于打击虚假信息、协调不真实行为、仇恨言论和网上煽动。
行动由一家名为STOIC的以色列私营在线政治活动公司负责实施。根据《国土报》获得的来源和资料,行动由以色列侨民事务部委托实施,但由另一方执行,因为担心事件曝光可能使以色列陷入公关危机。以色列政府的这个部门出于各种目的和目标监管多家公司。以色列之声组织是竞聘者之一,这个组织最初的资金有一半来自以色列政府,但最终没有中标。
以色列之声在官方回应中表示:“我们与上述据称针对立法者的活动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联系,我们也不了解任何相关情况。”
以色列之声是一家公益公司,由以色列战略事务部和公共外交部发起成立,原名所罗门之箭更为人所熟知。这家公司不受以色列信息自由法的约束,旨在通过动员以色列公共外交中的亲以活动家和组织,提高数字和媒体领域的意识,对抗抵制、撤资和制裁运动以及反犹太言论。
2018年,公司更名为Concert,2022年再次更名为Voices of Israel。公司的网站称,“以色列之声与以色列国签署了合资协议,由散居国外者事务部和打击反犹太主义事务部牵头”,其基本目标是,“利用公共外交手段,提升以色列在全球舞台上的形象,打击世界各地的非法化和新的反犹太主义”。
自战争开始以来,以色列之声已恢复运营,参与以色列侨民事务部的多项行动。
以色列侨民事务部否认参与已曝光的“影响力行动”,但这个部的一位消息人士证实,他们通常会资助官方和非官方活动。
多名以色列官员表示,加沙战争暴露了以色列公共外交的“严重失败”。尽管多年来对不同的公关企业进行了大量投资,但以色列仍未能有效应对社交媒体上大量支持巴勒斯坦的信息,其中包括否认10月7日的袭击以及袭击中的性暴力行为。以色列缺乏必要的数字资产来对抗所谓的“亲巴勒斯坦的毒药(宣传)机器”,并充分宣传哈马斯的暴行和捍卫加沙战争。
因此,他们决定购买数字资产,包括虚拟形象——技术先进的假网络账户,其复杂程度与真人账户相当。战争初期,公共外交部关闭后,以色列侨民事务部成为关键部门,与活跃在这个领域的个人和组织举行了多次会议。
随后,以色列的一个组织获得了一套用于开展网络影响力活动的系统,并决定加入官方公共外交活动,支持各种活动。各方决定发起一场(或多次)不会正式被追溯到以色列政府的活动。但是活动曝光三个月后,《国土报》报道称这些活动确实是由以色列政府委托的。目前可能还有更多此类活动在网上进行。
这个活动首先建立了三个虚假的“新闻网站”,复制了官方媒体的报道。这些网站拥有关联的Twitter、Facebook和Instagram账户,吸引了数万名粉丝。与此同时,运营者使用数百个ID积极宣传符合以色列叙事的文章,包括关于哈马斯性侵犯的报道以及关于联合国救济和工程处与哈马斯之间所谓关系的报道。这些文章主要针对美国黑人议员的在线账户,尤其是民主党议员。
《虚假记者》的后续报告现已发布,全面展示了以色列影响力行动的规模,这个行动已演变为“一场大规模、精心策划的行动,旨在攻击和抹黑通常支持巴勒斯坦的团体”。这些团体包括西方国家的伊斯兰裔公民(主要是美国和加拿大),利用了极具伊斯兰恐惧症和反移民色彩的内容。
4月底,上述虚假“新闻网站”开始推广一个名为“好撒玛利亚人”的网站,这个网站根据美国大学校园内所谓的反犹太事件数量以及犹太人是否安全在学校学习对美国大学进行排名。对网站的代码进行审查后发现,包含了之前被揭露的虚假网站的独特功能。
网络分析发现,另有四个网站使用相同的IP地址,并推广针对特定受众的内容。其中一个网站是“加拿大联合公民”网站,网站拥有多个社交媒体账户,并大量传播仇视伊斯兰的材料,包括声称穆斯林移民对加拿大构成威胁,并要求建立伊斯兰教国家。另一个网站是“阿拉伯奴隶贸易”网站,几乎完全复制了维基百科的内容,针对美国黑人,试图重复阿拉伯人在非洲从事奴隶贸易的信息。还有一个网站名为“立即宁静”,自称是无政府主义者和反建制主义者,试图说服美国年轻人反对建立巴勒斯坦国,因为“国家是人为的产物”,而巴勒斯坦国“会损害进步运动的目标”。
Facebook在几周前删除了与这些虚假网站相关的账户。上周,Meta和OpenAI证实了存在以色列的影响力操作,并将其归因于以色列公司Stoic。根据国土报获得的信息,公司拥有多个软件系统,可以分析目标受众并创建定制内容,以及一个名为Ma’acher的影响力平台,这个平台可以大规模创建虚拟的在线账户,并同时在多个社交网络上激活这些账户。
《虚假记者》还发现了影响力操作与这家以色列公司之间的直接联系。显然,假网站的创建者在原始代码中意外地提到了一个与Stoic高管相关的GitHub账户,以及用于批量创建假账户的Stoic代码。
Stoic是一家专门从事政治技术、受众定位、信息分析,以及志愿者和数字活动管理的以色列公司,大部分活动都在国外。
OpenAI的报告,也揭露Stoic公司利用ChatGPT为以色列的影响力活动创建无署名内容。除了以色列的行动外,还发现了印度政府的活动。这是人工智能公司首次报告利用相关系统制造虚假信息,尽管过去两年中已有多起类似案例。正如国土报此前报道的那样,一个名为Jorge团队大规模使用人工智能开展虚假信息活动,来支持以色列的行动。
俄罗斯的影响力行动也使用了类似的工具。
一位在战争初期就参加公共外交问题会议的情报人员说,以色列直到10月7日才发现互联网的威力,“这真是一场悲剧。我们花了数亿谢克尔用于网络宣传,成立了四个不同的部门,但最终不得不迅速向分包商付款,以快速发布大量数字内容。其中一人最终被抓住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位公共外交和影响力活动领域的消息人士称,这些活动的曝光对以色列造成了伤害,并削弱了以色列应对各种非组织在线力量的能力,这些组织正在利用这些力量来反对以色列的行动。
针对虚假信息账户被删除的问题,其中一位以色列的消息人士说,“令人遗憾的是,Facebook 和 OpenAI 正在打击西方运动,这不是一项影响力行动,而是一项旨在说服人们并回答危险谎言的事实运动。”
虚假记者组织执行董事阿奇亚·沙茨告诉《国土报》,“针对美国议员开展外国影响力活动,是业余和不负责任的、反民主的。正如虚假记者组织呼吁以色列政府采取措施打击外国影响力活动一样。”
他认为,“人们希望以色列政府不要采取类似行动,特别是针对以色列重要民主伙伴的行动。花在这场活动上的钱本可以更好地用于保护以色列公众免受外国干预。”
在回答多伦多星报的采访时,加拿大联邦政府表示,已直接向以色列提出担忧,指控以色列在网上针对加拿大人发起“有组织”和“仇视伊斯兰教”的虚假信息传播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