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Hailey

彭博社12月23日撰文详述甲骨文和谷歌反垄断诉讼的关系。甲骨文利用反垄断武器对包括谷歌在内几个长期对手进行阻击，卓有成效。

谷歌被告，甲骨文“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

继2019年10月美国司法部和11个州对谷歌提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诉讼之后，2020年12月初，44位司法部长大张旗鼓地向谷歌提出了两项反垄断投诉。

不太为人所知的是，甲骨文公司花了数年时间在幕后说服监管机构和执法机构管控谷歌庞大的搜索和广告业务。这些组织包括华盛顿市、美国的30多个州、欧盟、澳大利亚以及至少其他三个国家的机构。

多年的投入开始起效。

甲骨文在华盛顿的首席游说人士、该公司反垄断行动的策划者肯·格卢克表示，超过12个起诉谷歌的州的官员收到了甲骨文提供的所谓的“黑匣子”演示，演示了谷歌如何跟踪用户的个人信息。

格卢克向彭博社概述了这次演示，通常需要把一部安卓手机放在一个黑色公文包里来展示谷歌是如何收集用户的位置信息的，甚至在手机没有使用的情况下，谷歌可以确认手机在密闭活动中的大致动态。

格卢克谈到铺天盖地的诉讼时说，“我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据我所知，起诉谷歌的州比未起诉的州还多。”

甲骨文在市场上落后于科技巨头们，但却在法律和监管方面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尤其是谷歌。

谷歌、亚马逊和微软近年来收入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而甲骨文的年销售额却较平淡，略低于4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640亿元）。上一财年的盈利总额约为12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838亿元），仅为竞争对手的零头。

谷歌发言人何塞·卡斯塔尼达谴责甲骨文的“秘密游说活动”。他说，“甲骨文自称是全球最大的数据代理商，而我们的重点是确保消费者信息的安全和可靠。”在回应反垄断案件时，谷歌在一篇博客文章中反驳称，该公司以许多世界监管机构此前认为有利于竞争的方式改进了搜索结果，并不断推出新功能，以更好地服务用户。

谷歌还表示，它只向广告商提供匿名的、汇总的位置数据，而不是个人用户的具体位置，用户可以随时暂停或删除自己的位置历史记录。

反垄断挑战的冲击不仅仅由于甲骨文的所作所为。政府官员、学者、议员和公共利益团体一段时间以来一致认为，美国的科技巨头已经发展得太大了，它们正在排除竞争，拖累经济增长。甲骨文很早就针对这些担忧采取了行动，尽管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自身利益。

长期对手

2018年，当甲骨文在华盛顿的首席游说人士格卢克得知亚利桑那州司法部长正在调查谷歌的隐私业务时，他提交了一份70页的报告，称谷歌“建立了一个帝国”，在数百万美国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他们的个人信息赚钱。彭博社查看了文件副本。

该文件详细描述了谷歌是如何跟踪安卓手机用户的。今年5月，亚利桑那州司法部长马克·布尔诺维奇起诉谷歌在其位置数据收集方面欺骗用户。一位知情人士说，该报告在该案的证词中被引用。 布尔诺维奇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诉讼是根据事实提起的。

谷歌发言人卡斯塔尼达表示，亚利桑那州的这起案件错误地描述了谷歌的服务。“我们一直在产品中嵌入隐私功能，并为位置数据提供强大的控制。“

甲骨文还与谷歌就版权问题争执了十年之久，一直闹到美国最高法院。去年10月，最高法院听取了口头辩论。预计将于7月中旬做出判决，如果结果对甲骨文有利，该公司将获得9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594亿元）的损失赔偿。

甲骨文和谷歌的过节始于2010年，当时谷歌复制了甲骨文所有的Java编程代码来开发安卓操作系统。谷歌辩称，该代码不符合版权保护的条件，因为它不像小说或电影那样是具有表现力的作品。 甲骨文认为谷歌应该获得使用代码的许可。

欧洲战场

欧盟执法者曾多次因反竞争行为对谷歌进行调查，并对其处以近1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60亿元）的罚款。

甲骨文向欧盟执法者通报了谷歌关于安卓的情况，并调查了2013年FairSearch的投诉。FairSearch是甲骨文支持的一家反谷歌组织。欧盟现在推出了更严格的规定，可能会减缓谷歌和其他互联网巨头的扩张速度。

同样，澳大利亚竞争与消费者委员会在收到甲骨文的长篇报告后，对谷歌的数据收集行为提起了两项诉讼。

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甲骨文是最早推动国会通过反性交易法案的公司之一，并非因为这对其业务至关重要，而是因为甲骨文知道这会损害谷歌的利益。这项立法削弱了对谷歌等科技公司的法律责任保护，使它们可能因性交易案件中的用户生成的内容而受到诉讼。

8月，谷歌在亚利桑那州的案件中为自己辩护时，在法庭上揭露了对手甲骨文的真实面目，表明了它对甲骨文的不满。

谷歌要求法官阻止司法部长披露在调查中获得的文件，认为法院应该做出有利于它的裁决，部分原因是最初的调查受到了其长期对手——甲骨文的鼓励。

和特朗普的亲密关系

甲骨文以向对手施加压力而闻名。

它使用传统的政府关系方法——挑起政策之争、向立法者汇报情况、讨好国会工作人员。它还擅长秘密游说策略，比如挖出竞争对手的黑钱，传播反对派研究报告，支持黑钱组织公布关于竞争对手的负面发现。

乔治华盛顿大学法学教授、小布什总统任内的联邦贸易委员会前主席威廉·科瓦奇说，“放火烧对方阵营是华盛顿现在的一种主流做法。”

在与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建立关系后，甲骨文赢得了一些战役。甲骨文公司首席执行官萨夫拉·卡茨和格卢克都是川普过渡团队的成员。卡茨为特朗普总统提供贸易政策方面的咨询，并为国家安全委员会提供人工智能方面的服务。

当微软处于收购TikTok（抖音海外版）美国业务的有利地位时，这些关系就变得十分有效。

特朗普命令这家中国公司出售短视频应用程序。TikTok在与甲骨文的执行董事长拉里·埃里森通电话后选择了甲骨文作为首选合作伙伴，总统支持甲骨文在最后时刻收购该应用的少数股权，这是该笔交易中正待批准的一部分。

对微软和亚马逊开战

甲骨文在20多年前推动对微软采取反垄断行动时就表现出了强硬态度。

甲骨文承认雇佣了一家调查公司，以揭露一些研究小组的信息，这些研究小组撰写了支持微软的研究报告，但没有披露微软的财务支持。甲骨文试图付钱给清洁女工，让她们在其中一组人的垃圾里搜寻有用的“垃圾”。

最近，甲骨文公司瞄准了亚马逊的领先地位。

五角大楼竞标10年价值1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60亿元）的云数据合同，甲骨文早早被淘汰。它对该项目的完整性提出质疑，并起诉亚马逊与负责竞标的美国国防部官员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该机构的监察长后来表示，这些关系并不是腐败交易。这笔交易最终落入微软手中。

在法庭文件中，亚马逊将这一损失归咎于特朗普对公司创始人杰夫·贝索斯众所周知的敌意。亚马逊指出，特朗普对“敌人”贝佐斯存在偏见

市场落后

甲骨文公司成立于1977年，最初是一家为企业和政府提供数据库和软件的公司，但在将其程序发布到互联网上时行动迟缓，给亚马逊和微软提供了一个机会，让它们为快速增长的云计算技术市场提供服务。

2019年，甲骨文在基于云的数据中心的市场份额如此之小，以至于研究机构Gartner将其归为“其他”类参与者。

国际数据公司（IDC Corp.）今年将甲骨文的云软件排名第四，排在微软、Salesforce和SAP公司之后。

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克里斯·梅塞洛尔表示，甲骨文正试图“避免变成过时的软件的情况”。“他们似乎不相信单凭他们的技术就能赢得这场战斗。”梅塞洛尔说，布鲁金斯学会收到了亚马逊和谷歌的资助，但没有甲骨文的资助。

幕后功课的胜利

甲骨文对抗谷歌的大部分活动都是由格卢克负责的。

格卢克在华盛顿时是前康涅狄格州民主党参议员、2000年副总统候选人乔·利伯曼的司机。格卢克现在管理着一个由10人组成的华盛顿政策商店，他们更依赖外部律师而不是说客。

格卢克说：“我们雇了优秀的人，做了功课，试着讲述引人注目的故事。”

该公司在国会山的联排别墅举办政治和慈善招待会，并参与科技政策问题的讨论，包括科学教育和网络安全。据披露，去年甲骨文在联邦游说上花费了68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488万元），远远低于谷歌花费的11,8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7,788万元）或亚马逊花费的1,61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06亿元）。

甲骨文和谷歌都向政策商店和行业协会捐款，帮助塑造公众舆论，但谷歌支持的此类团体数量是甲骨文的四倍。

甲骨文透露，它为“黑钱”机构（那些不透露资金来源的机构）提供资金，这有助于抹黑竞争对手。

它支持互联网问责计划（IAP），该计划鼓励立法者约束科技巨头。格卢克表示，公司不再支持谷歌透明项目（最近更名为技术透明项目TTP），该项目大量发布对包括谷歌在内的主要技术公司的批评报告。 互联网问责计划拒绝置评。技术透明项目表示不再接受企业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