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于.bloomberg.com，作者：Devon Pendleton, Liana Baker, and Crystal Tse

华尔街很少有人能像比尔•弗利(Bill Foley)那样，能用一张空白支票做那么多事情。5岁的他是当下最大的金融玩法之一：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也称空头支票公司）的典型代表。

在过去的40年里，这位前美国空军上尉通过购买、出售和拆分上市公司赚得盆丰钵满。现在，弗利又在更积极的利用这些机会，这将是空头支票公司蓬勃发展的一年。

有些人说，华尔街是不是已经疯了。空头支票公司本质上是空壳公司，他们为真正的企业提供上市捷径，最终是让创始人发财。

注：空白支票公司是对SPAC的一种形象的说法，直译为“特殊目的并购公司”，是美国资本市场特有的一种上市公司形式。 其目的是为了并购一家优质的企业(目标公司)，使其快速成为上市公司。 作为一个上市壳公司，SPAC只有现金而没有实际业务。 目标公司与SPAC合并即可实现上市，并同时获得SPAC的资金。

但买入他们股票的投资者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不透明的披露可能是一个风险，潜在的利益冲突也是。迈阿密一家养老基金正在起诉弗利，声称他经营着一个 ”名副其实的蜘蛛网“，其中包括空头支票公司在内的相互关联的公司实体。弗利则回应说“完全没有法律依据”。

空头支票公司成为上市首选

而弗利还在紧锣密鼓地推进自己的事业，他认为有很多潜在的目标公司热衷于参与。

“空头支票公司已经从那种当你有一家公司想要出售和上市时的最后手段，变成了几乎是首选，”他在一次采访中说。“这是很了不起的。”

对弗利来说确实是这样，他最近筹集了两笔巨额。他的一家空头支票公司Foley Trasimene Acquisition Corp.，利用5月份首次公开募股获得的10.3亿美元资金，正在寻找金融技术或业务流程外包方面的交易。他说，公司可能会进行25亿至35亿美元的收购。

他的另一家空头支票公司，拥有16.5亿美元承诺资本的Foley Trasimene Acquisition Corp. II，也在同样的领域寻找收购机会，但目光要更大一些，目标是60到100亿美元范围内的交易。

弗利已经接近成功了，百仕通和CVC资本买下的在线支付公司Paysafe已经接近和他达成交易，计划创建一个价值约90亿美元的实体上市公司

还有一家空头支票公司，是弗利投资的特雷比亚收购公司，6月份筹资5.175亿美元。

弗林如何从空头支票公司中赚到大钱

弗利以自己的操作经验而自豪。从1984年收购一家产权保险公司开始，他领导了100多宗收购，数十宗销售和剥离，以及至少7次公开募股，都是按照他的传记所描述的“价值创造剧本”。

他说，他与其他空头支票公司经营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任何卖给他的公司，都可以获得众多经验丰富的财务经理人的帮助。弗利说，他身边有一个六人小组正在寻找目标。

他说，“我的整个人生和职业生涯都是围绕着收购和整顿公司。”

今年在美国交易所上市的136家的空头支票公司已经筹集了520多亿美元。这比往年所有年份的融资总额加起来还要多50%左右。

弗利作为创始人的潜在好处是巨大的。作为支付的空头支票公司设立费用的一部分，创始人将有权获得空头支票公司合并的公司的股权，以激励其完成交易。股权通常设定为20%，不过在谈判中可能会被稀释。

以弗利和他的合伙人为例，他们为每家空头支票公司支付了900万到3000万美元，这取决于空头支票公司的规模。

弗利赚得很多。2016年，他与前百仕通集团的交易员秦楚一起筹集了6亿美元的的空头支票公司。然后与百仕通合作，以18.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位于一家爱荷华州的保险公司富达保证人寿。根据合并后的公司的发售文件，弗利以2680万美元的投资购买创始人股份和认股权证，使他获得约6.5%的股权（不包括认股权证）。

两年后，股价一直停留10美元上市价格之下的富达保证人寿，决定以每股12.5美元的价格将自己卖给弗利建立的产权保险公司富达国民金融。 

根据彭博社的计算，他在6月完成交易时的净收益约为1.38亿美元。弗利说自己记不清具体金额，但 承认利润非常丰富。

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空头支票公司帮助弗利积累了14亿美元的财富。他的公司帝国拥有420亿美元的总市值，涵盖了从餐馆到软件等近十几个行业。弗利甚至将他的资本玩法应用于葡萄酒和冰球的投资，这也是他的两个爱好。他是美国冰球联盟拉斯维加斯金骑士队的共同所有者，他的家族葡萄酒公司是加州索诺玛县最大的葡萄园主之一。他也是蒙大拿州一家滑雪场的大股东。

虽然弗利是通过积累股权而变得富有的，但他的部分财富来自于他通过企业的剥离和合并获得的奖金。他是2014年薪酬第四高的美国高管，主要是因为一笔4,270万美元的报酬，是为了将富达国民金融的部分业务重组为一家子公司。

挥之不去的潜在利益冲突

律师们表示，过多的空头支票公司增加了与潜在利益冲突进行交易的风险。有时，交易撮合者发现自己在交易中和双方都有关系。还有一些情况下，空头支票公司创始人可以通过为自己的交易提供建议而获得额外费用。会产生利益冲突。

众达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艾伦·西姆表示，“在任何一种交易中，如果交易结果与某些人有着巨大的既得利益”，都可能引发冲突。对于空头支票公司来说尤其如此。当保荐人确定了收购目标时，他们就有动力让空头支票公司股东批准这笔交易。如果没有通过审核，发起人就无法获得股权回报，也就失去了为空头支票公司所投入的资金。

这可能会导致发起人过度宣传交易的好处，试图尽快得到批准。按规定，利益冲突必须向投资者披露，许多空头支票公司在上市文件中表示，它们可以寻求与管理层已经参与的公司合并。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已经表示，他们正在研究空头支票公司应该如何披露高管的财务激励，以确保这些激励措施得到明确说明。

弗利在空头支票公司的第一笔交易有点自循环的意思，他不仅是创始人之一，还是富达国民金融公司的大股东。富达国家金融公司为空头支票公司的交易提供了资金，并最终收购了由此产生的企业。

这笔交易引发了迈阿密养老基金对弗利及其董事会成员提起诉讼，指控他在没有考虑股东利益的情况下合并了这些公司而自肥。

富达国民金融则回应，对方的指控毫无依据，而且“严重歪曲了公司在董事长和一个才华横溢、独立且经验丰富的董事会领导下的业绩记录。”

弗利自己则坚持说，交易是由两个独立董事会谈判达成的，而且有一道防火墙。福利说，虽然他在其他公司雇佣了曾经为他工作过的人，但他的公司“尽量对任何利益冲突保持高度警惕”。

不过，他的交易风格还是被用来对付他。数据提供商核心逻辑公司，正试图抵御来自弗利的坎奈控股和激进投资者Senator投资集团的主动收购和董事会斗争。该公司在下个月的股东投票前称，弗利的各种商业利益交织在一起可能会产生冲突。

坎奈控股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它和Senator投资集团与核心逻辑公司都没有 “单一的重叠业务”，任何重叠的董事问题都可以很容易地得到补救。

弗利正在考虑设立第四家空头支票公司，但他表示，投资者首先希望看到目前这三家空头支票公司取得积极成果。他说，他还对空头支票公司市场不断增加的进入者感到担忧，他认为并非所有进入者都是高质量的。

他说，“任何时候你想要做事，都会有一些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