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的特写,报道了乌克兰的狙击手,他们在战争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但是训练优秀的狙击手需要时间,这对时间紧迫的乌克兰来说是个问题。因此,乌克兰开始快速训练更多狙击手来支持步兵部队。
在乌克兰战场上,大炮、导弹和致命雷区都是绞肉机。对狙击手来说,悄无声息地避开这一切,是对战场技能的致命考验,因为他们要一枪一枪地进行战斗。
在距离前线约 15 英里的巴赫穆特附近,三名乌克兰狙击手从灌木丛中悄然现身。他们的小组自称 “魔鬼与天使”,奉命击毙俄军高级指挥官、炮兵部队成员和其他重要目标。
对狙击手来说,乌克兰战争是绝佳的选择,让人想起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一马平川的土地上,有一条长长的、基本上静止不动的射击线(指前线相对稳定,长时间内不会显著移动的情况)。
在巴赫穆特附近训练的狙击手都是顶尖高手,但他们正在磨练的,是对狙击手来说更为重要的技能:隐身。
一名呼号为 “费舍尔 “的队员说:”我们悄无声息地工作,我们是隐形的。
随着基辅持续反攻,狙击手的角色也在不断变化。俄罗斯的地雷使狙击手进入无人区时更加凶险,而无人机使他们更难隐藏。
训练狙击手也需要数周时间,乌克兰的时间并不富裕。
所以和西方国家的军队一样,乌克兰正在增加更多技术训练不如精英狙击手的神枪手,以精确瞄准来支持进攻中的步兵部队。
前乌克兰特种部队狙击手鲁斯兰·什帕科维奇说:”狙击手本身并不能赢得战争,但一枪打得好,就能在特定战线的特定时刻改变局势。”
狙击手的隐蔽性至关重要,部分原因是狙击手的任务不仅仅是从远处击杀目标。他们还进行侦察。在射击时,目标是震慑敌军,打击士气,造成混乱,这是任何军队都会遇到的敌人。
曾担任美国陆军战争学院院长的军事历史学家、退役陆军少将罗伯特·斯卡尔斯说:”如果正在集结准备进攻,而中尉却被干掉了,那么部队就会陷入混乱。”
俄罗斯军队的领导层对军官的依赖程度非常高,因为没有西方国家军队那样的士官队伍,也不像乌克兰军队那样,有越来越多的年轻士兵通过晋升担任领导职务。
俄罗斯的军官,通常可以通过制服甚至靴子远远辨认出来。
斯卡尔斯说:”当你杀死一名俄罗斯小分队队长时,你就彻底打乱了整个小分队。”
苏联经常把狙击手捧为英雄。出生于乌克兰的柳德米拉·帕夫里琴科因其在二战中的高击杀率,而被苏联当局昵称为 “死亡女神”。另一名狙击手瓦西里·扎伊采夫,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赢得了一些最高荣誉。
即使是现在,俄罗斯媒体和官方渠道也在称赞乌克兰的一些狙击手。
和斯大林格勒一样,巴赫穆特这样的城市战非常适合狙击手。
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国际安全项目顾问马克·坎西安说:”但当前线趋于稳定时,狙击手也会变得更加重要,就像过去几个月在乌克兰一样。稳定的前线可以让狙击手形成良好的藏身处和火力范围。”
在乌克兰前线也有类似的战壕,就像一个世纪前一样,士兵们越过警戒线就有可能被狙击手杀死。
斯卡尔斯说,乌克兰的地形由田野和平缓起伏的丘陵组成,视野开阔,是 “狙击手的福地”。
狙击手一般两人一组,一人担任观测员,计算距离、风速和其他可能影响射击的变量。一个人睡觉时,另一个人就在旁边保持警惕。
“魔鬼与天使”的成员说,进入无人区的时间可能长达九天,但通常为一天半左右,在此期间狙击手与部队的联系被切断。步兵部队从远处支援他们,必要时提供火力掩护。
狙击手则将重要的前线情报反馈给指挥官。
什帕科维奇说:”他们可以发现敌人的偷袭,可以向敌人射击,并告诉向哪里的敌人发射火炮。”
什帕科维奇为 “活着回来 “组织训练狙击手,”活着回来 “是乌克兰的一个慈善机构,为训练和装备地方部队筹集资金。
一名呼号为 “杜鹃”(Cuckoo)的狙击手,曾经在战场上潜伏了三天,她说在战场上自己只想着当下,不能去想家乡的生活。
1939 年芬兰狙击手在与苏联军队作战时,首次使用 “杜鹃”的代号,因为这种鸟能够伪装自己,”我在想,下次洗澡的时候,可能太费水了,这儿的灰尘太多。个人生活已经与你说拜拜了”。
在去年俄罗斯大规模入侵之前, 32 岁的 “杜鹃”是一位记者,她目前正在扎波罗热第 47 旅作战。俄罗斯的地雷、防御工事和直升机攻击让反攻进展缓慢,的这一地区经历了最激烈的战斗。
这些障碍对狙击手同样是麻烦,再加上训练精锐狙击手所需的时间太久,基辅不得不部署了更多美军乐意使用的狙击手类型:与普通步兵并肩作战的狙击手,通常携带更大射程的步枪,以锁定更远处的目标。
杜鹃说,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支持一个步兵班。
她说:”直升机开火,大炮轰击,几分钟前还躲藏着的俄罗斯人突然动了起来,那会你看到什么就打什么”。
事实证明,神枪手在争夺巴赫穆特城的战斗中特别有用。乌克兰军事情报局官员安德烈·切尔尼亚克说,在那里的近距离战斗中,他们帮助击退了来自俄罗斯瓦格纳雇佣军。
他说,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火炮有可能击中乌克兰士兵。
什帕科维奇说,狙击手在乌克兰的使用效果不一,取决于不同的部队。他说,乌克兰在 2013 年才开始对狙击手进行适当的训练,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实际上需要数年时间和大量先进设备。
什帕科维奇说,俄罗斯拥有更多、装备更好的狙击手。他和 “魔鬼与天使”的射手们,都非常看重俄罗斯狙击手的技术。
11 月,乌克兰武装部队说,特种部队的一名狙击手在 8900 英尺的距离上,射杀了 “一名占领者”,这是有记录以来第二远的击杀。加拿大军方在 2017 年说,他们驻伊拉克特种部队的一名成员,在 1.16 万英尺(超过 2 英里)的距离上射杀了敌人。
隶属于第115旅的”魔鬼与天使”狙击手,是在经历了数次艰苦战斗后被选拔出来的。狙击手们说,他们的技能被认为是最难的步兵角色之一。
据前狙击手说,训练课程的失败率通常很高。
乌克兰最初的狙击手培训课程持续一个半月。而美军在加利福尼亚州本宁堡狙击手学校的入门训练,则需要七周时间。
费舍尔被告知,他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在家乡克里米亚曾是一名猎手,打过兔子、野鸡和鹿。另外两名狙击手说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其中一名狙击手是职业魔术师,至今仍喜欢用扑克牌和香烟对其他队员练习消失术。
一位绰号大胡子(Beard)的二等兵说:”你可以训练出好枪法,但心理上你必须冷静。这是学不到的。”
耐心和隐蔽至关重要。
在乌克兰的训练场上,狙击手们消失在灌木丛中,被告知要隐藏在半径 15 米的范围内。教官四处游荡,试图找到他们,失败了,同时一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寻找这些人。
最终,无人机发现了大胡子,全身上下和武器都披上了伪装的比尔德,因被发现而恼羞成怒,
狙击还需要特殊的心理素质。虽然大多数士兵在上战场时都知道他们可能会被迫开枪杀人,但他们并不总是以杀人为目的。与杀人相比,他们可能会迫使敌军撤退或投降,或者只是打伤敌军士兵。
许多士兵可能几天或几周都不会遇到对手,也可能从未见过敌人的面孔。
与此相反,狙击手总是要去击毙他们能清楚看到的敌军士兵,而且一般不会质疑他们是否有必要夺走一条生命。
接受训练的三名狙击手说,他们以前杀过人,但拒绝透露杀了多少次。杜鹃也拒绝透露她杀过多少人,但她说想干掉更多的俄国人。
狙击手在扣动扳机后会,不太可能对目标有太多的同情。许多人都在战争中失去了亲密的战友。”魔鬼与天使 “小组最初有 26 名成员,现在只剩下 14 人。有一名狙击手和一名步兵支援队员牺牲,其他人受伤无法继续战斗。
杜鹃说:”我看不到他们的脸,看不到他们的情绪,看不到他们妻子的照片,也看不到他们生活中的任何其他东西。”
“我只是看到移动的身影,然后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