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的报道说,美国如果提供集束炸弹,肯定有助于反攻,但是这种武器争议极大。
美国及盟国永远在争论要向乌克兰发送的下一个装备:大炮,然后是坦克,现在是喷气式飞机。
每个不可能都照例崩溃了。现在,乌克兰的反击行动已经近一个月,缺乏武器使进展缓慢,有几种武器仍然在愿望清单上:一是150公里射程的陆射小直径炸弹弹(Ground-Launched Small Diameter Bomb,GLSDB,美国已经承诺但尚未派遣;第二种是300公里射程的MGM-140陆军战术飞弹系统(ATACMS),美国仍持谨慎态度;第三种可能简陋却非常重要的,集束炸弹。
集束弹药是 “区域效应 “武器,会释放出大量较小的炸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开发,用于打击分散在大范围内的多个目标,特别是步兵和非装甲车辆。后来定型炸药的发展,让集束弹药也能摧毁装甲车,这种技术将爆炸能量引向一个特定方向。
乌克兰要求美国提供”双用途改进型常规弹药”(DPICM),这是美国正在逐步淘汰的一类集束弹药,可以从榴弹炮或乌克兰已经收到了大约一年的海马斯火箭发射器中发射。
2003年伊拉克战争的头几个星期后,美国自己没有在军事行动中使用过集束炸弹。但是,即使是那些反对使用集束炸弹的国家也认识到,这是强有力的武器。
在2019年出版的《英国陆军评论》的一篇文章中,一位英国准将指出,美国的集束炸弹在师级演习中打散了敌人的大型编队,”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世界”,”它们过去会,现在也会,改变游戏规则。”
6月22日,五角大楼的一位官员劳拉·库珀告诉国会,军事分析家已经证实,DPICM对付俄罗斯的战壕很有用,这是乌克兰遇到的那种。
最近几天,在前线西南部被摧毁的卡霍夫卡大坝以南第聂伯河上的三个点,乌克兰巩固了桥头堡,还继续在东部城镇巴赫穆特周围取得小进展。但其在南部扎波罗热省和顿涅茨克省的进攻却一直很缓慢。
乌克兰及盟国曾预期俄罗斯前线部队会退回到准备好的后方防线,但是相反,俄军却不计成本的把部队推向前方,迫使乌克兰消耗比计划更多的弹药,也产生了更多的伤亡。
美国驻欧洲陆军前指挥官本·霍奇斯说,集束弹药可以压制俄罗斯的战壕和炮火,让乌克兰有更多时间在雷区中开辟出一条道路,而现在的事实证明,雷区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一个北约国家最近进行的正式研究表明,在一个师级规模的行动中,为了突破精心准备的复杂防御,使用集束弹药可以拯救大约1000名乌克兰人的生命,尽管官员们承认这些数字并不准确。
这种武器也有其他优势。区域效应意味着集束炸弹可以比普通高爆弹更快地发射,因为攻击者需要的有关目标的精确情报较少,从而使发射器尽快地离开。
除此之外,集束炸弹的供应也会缓解普通炮弹的压力,因为普通炮弹供应不足,而发射炮弹的炮管又已经烧红了。一位西方官员说:”我看不出没有这样下去如何能保持势头。”
但是有一个问题。2008年定稿的《集束弹药公约》,禁止使用、转让、生产和储存这种武器。美国、乌克兰和俄罗斯都不是签署国,但北约31个盟国中有25个是签署国。
库珀女士说,美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提供,原因有二, “国会现有的限制……以及对盟国团结的担忧”,德国正在阻止爱沙尼亚转让德国旧集束弹药的提议。
公约本身反映了对人道主义的关切。因为根据设计,炸弹会在大范围内散开,未爆炸的炸弹会在战争结束后很长时间内对平民构成威胁。
以色列在2006年使用这种武器,可能已经污染了13平方英里的黎巴嫩领土,包括大量的可耕地。炸弹也会给友军带来麻烦:19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炸弹在伊拉克炸死了22名美国人员,延缓了对科威特机场的推进。
荷兰非政府组织PAX和平组织的军事顾问马克·加拉斯科认为:”有比在你的国家里埋设事实上的地雷更好的选择。这些地雷将使你的士兵和平民在几十年内死亡和伤残”。
另一个非政府组织 “人权观察”的玛丽·瓦勒姆同意,这些是 “令人发指的武器”。
乌克兰人反驳说,他们才是最有资格判断,到底应该优先今天的火力还是今后在自己领土上造成伤害。他们坚持说会仔细绘制弹药的使用地点,避免在城市地区发射这种弹药,并致力于战后排雷计划。
无论如何,使用集束炸弹的禁忌在乌克兰战争中已经被打破。根据数据,乌克兰和俄罗斯都已经大规模发射了苏联时期的集束炸弹,而且乌克兰还发射了一些由土耳其提供的集束炸弹。
截至4月,超过174,000平方公里的领土被爆炸物所污染。
支持者还坚持认为,这些武器并不像以前那样危险。一位美国炮兵专家说,美国旧式弹丸中约有2.5%至5%的弹丸未能爆炸,在未来几年内仍对平民构成潜在危险。官员们声称,较新的炸弹的哑弹率约为1.2%,尽管实弹测试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
这位专家说,已经散落在乌克兰的苏联型集束弹药的相应比率,可能要高一个数量级,由于维护不善,情况更加恶化。
“你会对腐蚀和失修的程度感到震惊,”这位专家说。
无论美国做出什么决定(人们认为最终会援助),乌克兰都将不得不在未来几十年内处理未爆炸的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