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纽约时报报道,中国新任总理李强的亲商声誉可以增强中国经济恢复的信心。但是,在习近平的领导下,他的权力很有可能受到限制和削弱。加美财经编译,不代表支持文中观点或者确认其中事实。
在过去一周李强被任命为中国二把手之前,他负责上海的工作,去年年初,上海曾一度因相对克制地遏制疫情而受到赞扬。市政府官员希望避免全面封锁的经济破坏,而是选择了有限的限制,在一项措施中,只有一家奶茶店受到影响。
但随着病毒的快速蔓延,北京中央政府进行了干预。突然间,务实和亲商的上海精神让位于“清零”政策,这是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对清除病毒的执着追求。李强发誓“毫不犹豫”地“坚决执行”习近平的命令,在全市范围内实行封锁,将2500万人关在家里两个月。
李强在上海的政策转折显示了他对习近平的忠诚,这种品质使他这二十年来一直与习近平保持密切联系,并在当地时间周六(3月11日)被提为国家总理时达到顶峰。但这也表明,他正处在习近平强调的共产党对社会的威权控制,与支撑中国崛起的自由市场、商业友好政策之间紧张关系的中心。
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发展方向,现在取决于这些紧张局势的走向。
中共一直想要证明李强得到了习近平的信任。上周,当习近平在全国人大上被重新任命为国家主席时,人们看到这两个人在舞台上相邻而坐,热烈地交谈着。但在习近平的领导下,总理的地位也会被削弱。
专门研究中国政治和经济问题的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吴木銮说,李强“将只关注国内民生问题”。习近平将负责几乎其他所有事情。
即使在这个有限的权力范围内,李强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为了重振中国经济,他需要恢复因抗疫限制令以及科技和房地产的钳制而受到打击的经济发展信心。周一,在李强成为总理后的首次记者会中,他向民营企业保证党对它们的重视,以及北京对市场导向经济的承诺,尽管习近平强调的是国家安全和共产主义意识形态。
李强指出,他自己长期在民营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工作,有很多机会接触民营企业家、与他们交流学习。他在总理记者会上说:“我对他们发展中的一些期盼和遇到的一些困难比较了解。”
李强的从政经历也表明,他致力于促进商业发展。作为上海市委书记,他成功推动证券资本市场的制度创新。在李强的监督下,马斯克在上海建立了特斯拉目前最大规模的超级工厂。此工厂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开始生产汽车,在此之前,施工人员在泛光灯下轮流工作,这在中国的优先项目中是很常见的。
有时,他听起来像是自由市场的倡导者。他在2018年对官方媒体新华社说:“面向市场时,政府要有求必应、无事不扰,甘当服务企业的‘店小二’。”
63岁的李强在2022年秋天之前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一直在中国繁荣的东部沿海地区的一系列市级和省级行政部门工作,期间加深了他与习近平的关系。
他的职业生涯开始于一个灌溉站,然后是瑞安市的一个工具厂,瑞安是中国最具创业精神的城市之一,位于温州郊区。他通过努力成为温州市委书记,他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三年,直到2004年。2005年,李强出任浙江省委常委、秘书长长达数年。
美国作家、商人和中国国际电视台节目主持人罗伯特·劳伦斯·库恩在2005年的一次图书巡展中到达浙江省,见到了习近平和他的几个助手,包括李强。一年后,在为另一本书采访习近平时,库恩发现只有李强在习近平身边。
库恩在提到李强时回忆说:“他不只是在那里拿着公文包,他非常投入”。库恩说,李强是习近平“最信任的人,至少在当时是这样”。
此后,李强在省内迅速晋升,在2012年习近平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后仅两个月,他就任命李强为浙江省长。三年后,他再次提拔李强,成为江苏省省委书记,此省东南毗邻浙江省,是一个繁荣的重工业中心。2017年,他选择李强担任上海市委书记,这是通往政治局常委的垫脚石,习近平本人也是这样一路走来。
现在,摆在李强面前的一个大问题是,他能否在中央保持与习近平的接触,以及在北京实现相当的影响力,曾经作为高级助手的他,在小得多的省级政府中拥有过这样的机会。
前美国外交官和上海的商业领袖肯尼斯·杰瑞特说:“过去可以和习近平坦诚交谈,不保证未来也会如此。”杰瑞特曾在浙江和上海与李强多次会面。
李强对国家大事的影响力具有局限性。中国欧盟商会主席伍德克说,在疫情暴发时,李强在德国的BioNTech与上海复星医药之间的协议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此协议有关在上海生产BioNTech的mRNA疫苗。
在李强的帮助下,复星医药迅速采取行动,在上海建立了一家工厂。到2020年12月,此工厂开始大量生产mRNA疫苗。伍德克说这些疫苗从未获得使用认证,部分原因是中国政府的阻挠,“李强是一个媒人,但这桩婚事从未实现”。
去年春天的上海封城也严重损害了李强的声誉,当时的封锁令充满混乱,一些居民被锁在家里,无法获得食物和必需药品。后来,此市还发生了罕见的反对“清零”政策的抗议活动,特别是反对习近平的专制领导。
一些认识李强的人在1月初的采访中说,李强此后被认为领导促成12月初迅速放弃“清零”政策,他们在讨论中国精英政治时不愿透露姓名。
然而,中国精英政治专家尼尔·托马斯说,李强的举动并不意味着,他更有可能在中央政府领导中摇摆不定。当时的状况是,奥密克戎的迅速蔓延已经使封锁和大规模检测变得难以持续和徒劳无功。
托马斯说:“在中国经济的重要关头,他没能说服习近平放弃清零政策。”他指的是李强在上海封城决定上,对中央政府的顺从。
托马斯补充说:“习近平可能会认真听取李强对经济政策的看法,但习近平才是最终发号施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