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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商务部长雷蒙多(收费)

彭博社报道,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这位美国商务部部长和前罗德岛州长,为她管理的部门带来了活力,也使她处于拜登对华政策的中心位置。

U.S. Embassy Tallinn, Estonia, CC0, via Wikimedia Commons

雷蒙多是第一个承认,她经常看不清工作和游戏之间的界限,甚至是工作和祈祷之间的界限的人。

这种情况发生在2021年夏天,一位朋友为她举办了一个欢迎来到华盛顿的派对,以庆祝她被任命为商务部长。雷蒙多没有和客人们打成一片,而是在主人的家里设立了一个作战室,她和一群助手躲在那里,与立法者就基础设施法案的宽带部分进行了几小时的谈判。她称这是“经典的吉娜时刻”,只让她感到“略微尴尬”。

然后是2021年底的一个星期天,她试图在教堂里把当时的众议院议长佩洛西逼到墙角,当时国会正在辩论《芯片与科学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的结果。

雷蒙多说,她的丈夫劝阻了她,告诉她这个地方不适合辩论,时机也不太对,对此,她直接选择忽略。她表示,“这是公平的游戏,这是一个公共场所。那是佩洛西,她一直在工作。”

对于那些想在华盛顿做出些成绩的人来说,昏昏欲睡的美国商务部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前任部长威尔伯·罗斯在工作中很难保持清醒。但雷蒙多这位51岁的前罗德岛州长,正在为这个角色注入新的活力,在拜登总统的领导下,这个角色变得更加高调,政治上也更加冒险。

这些天,雷蒙多在盯着很多中国政策。她的部门负责管理所谓的“实体名单”,其中指定了未经事先批准禁止进口美国技术的外国企业。目前的名单上有600多个中国实体公司。在最新名单中,又增加了几家生产观测气球的航天公司,比如美国2月份在大西洋上空击落的那个气球。

商务部还负责制定一项战略,以应对TikTok这个非常流行的中国应用带来的潜在安全威胁。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到目前为止,雷蒙多的最高成就是帮助引导2800亿美元的《芯片与科学法案》在国会通过,在这18个月的时间里,这项法案一度看起来,是要与拜登的“重建更好计划”的其他部分一同夭折。

去年夏天,她和工作人员通过大吃各种薯片来庆祝此项法案的通过。

这项法案旨在使美国成为先进半导体生产领导者,进而剥夺中国孵化全球竞争力芯片产业目标的资金。根据半导体工业协会的数据,2021年,美国产量只占全球芯片晶圆产量的11%,其在组装和包装等活动中的份额仅为3%。

雷蒙多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感受到了世界的重量。”

在从事风险投资工作的十年中她所发放的支票,与她将从520亿美元过库中开出的支票相比要少得多。这项拨款旨在鼓励芯片制造商在美国建立新工厂。她表示:“这可能是70年来的首个重大工业战略。如果我们不成功,这将是70年里的最后一次尝试。”

雷蒙多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周围是她十几岁时画的图纸。她预计业内许多人对于政府资金的附加条件会感到不满。她说:“在宣布这项重要拨款前,还有几个月的工作要做。”

美国半导体行业协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约翰·诺伊弗说:“对我们的行业和国家来说,这事关重大。如果指导方针过于严格,可能会吓跑申请人。”

根据当地时间周二(2月28日)公布的规则,获得资助的公司将在10年内被禁止在中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开设或建立先进半导体制造工厂。获得超过1.5亿美元直接资助的申请者,必须同政府分享超过特定门槛的部分利润。他们还将面临分红和回购方面的限制。

民主党和共和党都不希望把纳税人的钱交给一些不值得投入的企业。Solyndra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的丑闻记忆犹新。这家初创公司在2009年获得了5.35亿美元的政府担保贷款,用于在加州建造一个太阳能电池板工厂,两年后申请破产。

这一事件,是奥巴马政府阻止中国主导清洁能源硬件市场的一个黑历史。

2018年,时任总统特朗普称赞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芒特普莱森特建立制造业综合体的计划,借助近30亿美元的国家激励措施,称其未来的工厂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在公司未能达到阶段性目标后,威斯康星州于2021年对协议进行重新谈判。

国会已授权雷蒙多和她的工作人员做好防护措施,以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德克萨斯州共和党人迈克尔·麦考尔说:“他们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可以用非常严格的方式执行政策。”

尽管麦考尔称雷蒙多是拜登内阁中最有能力的成员之一,但他还是警告:“他们知道我是本着诚意行事,我更希望合作。他们也知道,如果有必要,我会传唤他们。”

雷蒙多并不理会麦考尔的威胁。她说:“这就是政治。这就是运作方式。”

她补充说,她与麦考尔个人关系良好,他们在保护美国国家安全的目标上意见一致。

麦考尔和其他一些共和党议员试图将雷蒙多描绘成对华软弱的人。在2021年的确认听证会上,得克萨斯州参议员泰德·克鲁兹问雷蒙多,她是否承诺将华为留在出口黑名单上。

特朗普于2019年对华为实施的制裁得到了两党的支持。雷蒙多表示,她会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与他和其他参议员协商。克鲁兹称她的回应是不坚定的,并暂时搁置了对她的提名。

谈及此事时,雷蒙多说:“那是假的,都是政治戏剧。”

在一次采访中,克鲁兹说,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芯片与科学法案》的资金分配是择优进行的,而不是“奖励白宫的政治友人和盟友”,他也表示会大力监督雷蒙多管理的机构。

随着2024年选举的临近,这种审查只会逐渐加强。1月,共和党领导的众议院成立了一个关于美国与中国竞争的特别委员会。目标包括禁止TikTok和限制美国在中国的战略投资,而雷蒙多和她的团队很有可能成为其打击目标之一。

她说:“令人担忧的是,我们越接近明年的选举,就会出现越多的政治戏剧,这不是什么好事。”

雷蒙多只在华盛顿待了两年的时间,但她在这个人人都在不断谋划下一步行动的城市里似乎待得很自在。去年秋天,有传言说她正在争取接替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的位置。有传言说她将在中期选举后卸任。还有人猜测,如果副总统哈里斯退出,雷蒙多将加入拜登的2024年总统候选人名单。

雷蒙多这位商务部长经常驳斥这些传言,以及人们对于她觊觎总统职位的说法,她称这些传言“很恼人”。当被问及她是否认为自己不具备进入总统办公室的条件时,雷蒙多回击说:“我没有这么说。我在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会把握住未来的机会。”

在采访中,她的下属将其描述为富有动力和高要求的老板。一位员工说,雷蒙多上飞机时他们会感到恐惧,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她上网,就会有大量的电子邮件涌入。但另一位助手也说,雷蒙多会抽出时间来庆祝个人的里程碑成就,并半开玩笑地补充说,如果不让她主持员工的婚礼,她会感到不开心。

图源:YouTube账号WPRI视频截图

与雷蒙多共事过的商界人士也描绘了一幅讨好的画像,说她关注私营部门的问题并避免政治意识形态的干涉。对于一个倾向于团结有组织的劳工团体,而非与美国企业结盟的政府中,这种行事风格显得尤为突出。

全球商业联盟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南希·麦克莱农(Nancy McLernon)说:“她了解商业,她了解公司如何妥善处理官僚主义和繁文缛节的问题。” 麦克莱农也是雷蒙多投资咨询委员会的成员。

在麻省理工学院11月发表的主题演讲中,雷蒙多提出了对美中经济关系未来的设想,对白宫正在寻求关系完全破裂的说法进行了反驳。她说:“我们不想让美国经济与中国经济脱钩。我们希望可以在不威胁我们的核心经济、国家安全利益、人权价值观的领域促进贸易和投资。”

商务部官员称,在商界和世界各国要求美国明确政府对中国战略的压力下,这个演讲已经酝酿了六个月之久。美国商会负责亚洲事务的高级副总裁查尔斯·弗里曼说:“这次演讲,为万亿美元经济关系的重要性设定了标准。”

雷蒙多的下一个议程是如何处理对国家安全构成风险的外国应用程序。虽然两党对禁止TikTok的支持越来越多,但她说,“通过法律来禁止一家公司并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方法。”

她的一些关切是高尚的,如言论自由。她说:“我这个政治家认为,这会永远失去所有35岁以下的选民。不管我有多讨厌TikTok,我确实讨厌,因为我看到它让孩子们养成了坏习惯。但你也知道,这是美国。”

Photo by Solen Feyissa on Unsplash 

尽管她向商界保证,有可能遏制美中紧张关系升级,使其不至于蔓延到没有明显国家安全问题的领域,但雷蒙多一直在与其他政府机构协调政策,这些政策可能缩小两个经济体之间进一步合作的途径。

去年夏天,她与国家情报局总监艾薇儿·海因斯联系,讨论如何应对中国富人对美国初创企业的投资,这类交易不受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审查。雷蒙多说:“你知道得越多,对中国就越发感到不安。”

拜登在11月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面对面会谈,点燃了某些方面的希望,即两国关系正在恢复,或至少不会进一步恶化。但这些希望现在看来是渺茫的。观测气球的争议导致国务卿布林肯取消了2月份的北京之行。最近,拜登政府警告中国不要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提供致命性军事援助。

雷蒙多说,让她彻夜难眠的是中国的经济和人口挑战,可能影响其最高领导人的判断。她说:“当人们处于困境时,并不总是能做出最好的决定。领导人对困难时期的反应是不同的。中国现在正处于艰难时期。”